上杉谦信缓缓起身,走到长廊上,大声言道:“传令下去,命令召回在越中,美浓对武田家进行攻略的大军,停战止戈,以悼信玄!”

“此外全城绝音曲三日,另外派人去海津城吊唁,以示对信玄之尊敬!”

随着上杉谦信令下,数名待命使番喔地一声,随即前去传令。

上杉谦信走回房内,拿起垂挂在屋中的弓箭,抚摸许久,脸上终于露出了痛惜之色,顿足言道:“信玄一死,吾国之弓箭将不利矣!”

远江,滨松城。

德川家首席家老酒井忠次,神色欣喜地对德川家康言道:“主公,前方传来消息,信玄病死了。”

“什么?”德川家康身子探前,狐疑地问道:“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武田围困野田城的大军,已经返回,看来是放弃了上洛了,而先一路进入的信浓的军势,已开始发丧,主公,信玄之死千真万确。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如此我德川家之危,可以解除了。”

德川家康听酒井忠次证实信玄已死之言,脸上先抹过了一丝喜色,随即喝骂言道:“住口,我家康虽战败于信玄,但我决不会没出息到这种地步,为了敌将死于意外,而幸灾乐祸。”

“信玄是天下罕有匹敌的英雄,他的身故,乃是一大损失,不可因对方是敌手,而失去对他的尊敬之意。”德川家康说到这里,站起身来,走到房间一角。

这面墙壁上正悬挂着一副新作之画。

这壁画上正画着德川家康的本人,与一般画像不同,画像中的德川家康面容愁苦,形容狼狈至极。

三方原合战德川家康惨败给武田信玄后,在三河武士舍生忘死的殿后掩护下,逃窜回滨松城。

当时德川家康狼狈至极,屎粪撒了一裤裆,在此情景之下,家康反是叫来了一名画师将自己此时此景画下。

之后德川家康将此画悬挂于卧室之中,效仿勾践卧薪尝胆,每日警醒自己,不再轻率行事,这画亦名之颦像。

所以信玄之死,对他而言,固然是一件喜色,但习惯于克制自己的德川家康,随即想到此刻尚不是自己可以欣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