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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儿美眸闪动着痛苦哀怨的泪光,痴痴的望着正厅的门,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你这个傻子,你干嘛要得罪我的父亲,你是在扼杀掉我对你的所有念想,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吗?

叶仁宣铁青着脸,拿起茶碗,因为气愤,盖碗轻微的颤动起来,揭了半天,硬是没有拿开盖碗,又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柳夫人神情尴尬的瞪向柳湘泉,柳湘泉阴沉着脸,望着桌面上的茶碗,嘴角轻微的抽搐着,突然沉声道:“带女儿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起程!”

韩茹绣慢慢站起身来,微笑道:“我们也去收拾一下,叶夫人这一次多有搅扰了。”

叶夫人急忙站起身来,蹲身还礼:“夫人太客气了,妾身羞愧招待不周!”

韩茹绣淡淡一笑,鼻端轻轻哼了一下,在仆妇的搀扶下走向偏门,另一名仆妇也搀扶着钱静姝跟随在后,钱静姝美目流露出浓浓的歉意望向叶夫人,叶夫人微笑点点头。

柳夫人郁闷得也站起身来:“丫头,还坐着干什么,这个家里咱们还不如个外人,马上收拾收拾,走!”

柳兰儿站起身,冲叶夫人蹲身下拜,哽咽道:“舅妈,兰儿、兰儿走了!”压抑在心头的万千委屈和哀怨以及对未来美好愿望的破灭,让柳兰儿再也忍不住,借机哭出了声,双手捂着小脸,啼哭着飞奔向偏门。

柳夫人气得嚷道:“这无情无意的地方,离了也就离了,你哭什么,你这小白眼狼,跟你那个无情意的舅妈感情倒是深,我要是留你在这,你才不会因为离开老娘掉一滴眼泪,八成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夫人望着柳兰儿的背影,脸上露出苦笑,小傻丫头,心里明知这是镜中月水中花,不可能的事,你又何必插上这一脚,伤了自己的心呢?!叶夫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又望向柳湘泉,微笑道:“大人一脸阴沉坐在这里,莫非还要找静仁的麻烦不成?”柳湘泉抬头苦笑道:“师妹,连你也打趣不理解师兄我吗?”

叶夫人静静的瞧着柳湘泉,望着柳湘泉英俊儒雅的面容,脑海仿若放电影一般映现自己出嫁前的晚上,爹爹轻抚着自己的秀发,说道:“为父知道你对湘泉有意,但为父却不能将你嫁与他。”

“为什么?他不是你最得意的学生吗?你不也是总夸他品貌俱佳,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少女时的叶夫人流泪问道。

叶老先生笑了:“傻孩子,那都是说与外人听的,他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可绝不是为父最得意的学生。湘泉天资聪颖,书读得好,这是他的长处。他也不负众望,中秀才举人中进士,小小年纪就做了家乡的父母官,可说是有了锦绣的签证。但是他这个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既自私又没有担当,做小官尚且勉强,若是得到重用,遇到大事时,他十有八九会选择逃避,可是身为朝廷命官,手里掌握着数万乃至数十万数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一旦选择退缩,后果不堪设想,为父不想把你扔进火坑。你的夫婿叶仁宣则不同,他虽是个商贾子弟,可是他敢作敢当,你也亲眼瞧到了他在永宁的所作所为,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正男人,你嫁给他,他必不会负你,为父把你许配给他,就是希望我最疼爱的宝贝女儿,一生平安。为父心愿足矣。”

叶夫人脸上露出感伤的笑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师兄你变了,变得陌生了。”

柳湘泉一愣,愕然的抬头望着叶夫人。叶夫人转过身,香巧过来搀扶着走向门口,“师兄,我父亲活着时曾对我说,男人是一定要有担当的,为大姐和兰丫头再多想想吧。”柳湘泉身子一震,吃惊的望着叶夫人离去的背影。

药行大堂,陈烨瞧着门前守候的数十府衙捕头们,脸上全是歉意,低声道:“为了小侄一个外人,害得大掌柜和知府大人闹生分,小侄真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