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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急忙快步进了牢房,瞧着污秽的牢房,不动声色的暗皱了一下眉,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可曾带银子?”李准一愣,忙从袖内将随身带的银票和几个五两重的银锭全都掏了出来:“奴才就带了这么多,要是不够,奴才马上回去取。”

陈烨接过银票和银锭扫了一眼,交给何泉:“拿去买药和给他调养身子,若是不够,可打发人去王府支取。”何泉忙跪着接过银票和银锭。

陈烨沉吟了一下:“三天之内是危险期,这样吧,本王留下,也好随时观察病情。”

“万万不可。”何泉、蒋五和李准同时惊呼道。蒋五扑通跪倒,苍白着脸苦求道:“王爷,你要到诏狱视察,奴才不敢拦阻,可王爷您要在这污秽不堪之地呆上三天,奴才天胆也不敢留王爷在此,王爷若执意要留在诏狱,奴才只能自裁谢罪了。”

“主子,您是何等金贵,怎么能在这呆上三天,真要如此,奴才也只能以死谢罪了。”李准也翻身跪倒,哀求道。

陈烨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王自愿留下,又没被你们私自羁押,你们谢什么罪?”

“罪臣何等人,竟蒙王爷如此恩待,罪臣死无憾矣。但罪臣宁死也绝不敢再让王爷为罪臣贱躯留在诏狱。”胡宗宪失声痛哭道。

“王爷,信不过何泉?”何泉目光灼灼地看着陈烨。

陈烨一愣,“王爷,何泉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治愈胡大人,何泉愿为他偿命。”何泉伏地大声说道。

陈烨苦笑摇摇头,沉吟了片刻,迈步来到床前,瞧着流泪激动地胡宗宪,沉声道:“你刚才也都亲眼目睹耳闻施术的全过程,本王不瞒你,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但有一点,本王希望你明白,除了药石之功外,能不能活下去,一半在你自己。你是抗倭名将,国家的功臣,是冤案总有昭雪的一日,不要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胡宗宪的身子微微一颤,流泪的双目放射出激动惊喜之色望着陈烨,陈烨微微点点头。

胡宗宪大声道:“王爷放心,罪臣就算不为自己,为王爷这番感铭肺腑之言,也会活下去的。”

陈烨深深的瞧了一眼胡宗宪,心里叹了口气,又点点头,转身迈步走出了牢房。李准和蒋五同时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慌不迭的快步飞奔出了牢房。

诏狱外,蒋五跪在府门外,望着马车离去的身影,抬头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神情复杂的站起身来,欲转身之际,又别有意味的深深瞧了一眼马车的背影,这才快步飞奔回诏狱,并没回诏狱值房,而是又折返回诏狱大牢。

喧闹的棋盘街突然一阵嘈杂,过往的行人商贾全都纷纷向街道两侧散开,十几名身穿上等蓝布面料长的眉清目秀的小厮头前开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脂粉香气四溢,俊俏婀娜的妙龄女子扭动着荡魂的纤细腰身,迈步莲步,旁若无人的跟在小厮后一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