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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到街道两侧商家铺面前拥簇的人群立时传出啧啧艳羡之声,纷纷窃窃私语。

“我说,这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出行,端的气派!”

“不知道,不过看气势,最少也是六部九卿哪个堂官的家眷吧。”

“咦,这些美婢怎么瞧着这么眼熟?”一名头戴文士巾,身穿蓝色茧丝长衫,年约四旬,操着山西口音的商贾眯着眼死死的盯着粉钗胭脂群内一名容貌俏丽腰肢扭得甚是风骚的妙龄女子,狐疑的说道,半晌,突然醒悟,嚷道:“这不是天香楼的小春红吗?!”

叫嚷声一起,人群内不少衣衫华丽色眯眯瞧着不断走过的胭脂群的商贾、文士都醒过神来,纷纷大笑起来:“娘的,刚才还真让这阵势惊住了,还以为是阁员阁老的家眷出行呢,弄了半天竟全是婊子,哈哈哈哈。”闪避在两侧街道的拥簇人流暴起了一阵阵哄笑。

一干被识破身份的青楼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羞臊,反而越发将挺拔高耸的胸脯挺得似乎都能将比甲丝衫撑破一般。

一些油头粉面脸上敷着白粉的京城官宦富家子弟都露出色眯眯的笑意,正要张嘴吮吸,突然惊得闭住了嘴,脸色煞白的瞧着粉头后悄然无声跟随的数十头戴竹骨黑翼小帽,胸前补子绣着花草,脚蹬黑面红底软靴,一身大红的锦衣卫。

数十锦衣卫分成左右两排,护卫着中间一顶四人抬绿泥软轿。哄笑的人群霎时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眼神中都露出惊惧之色。

簇拥着绿呢软轿的锦衣卫刚走过,一股浓烈的上等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不少惊惧之心未消,打扮油头粉面的京城官宦富商子弟纷纷探头向后瞧去,瞬间双目又都露出呆滞色相。

前六后六,十二名身穿贡品杭丝素白绣着红花绿草束腰长裙的绝色女子,抬着一顶丝幔垂悬,轿杆嵌玉,极尽奢华,足有牙床大小的木藤软轿走了过来。

在木藤软轿周围又簇拥着身穿素白长裙的俏美女子,手里都拎着一个香藤编织的花篮,边走边用凝脂小手从花篮内将红、黄、粉、紫的花瓣迎空洒落。

静寂无声的人群都将眼睛瞪大到了极限,直愣愣紧盯着抬轿那十二名比花还美的粉嫩俏脸,对撒花的俏美女子都视若不见。

不少流连京城四大风月名楼的官宦商贾公子们都认出抬轿的十二名绝色女子都是天香楼和胭脂楼百金才得一会的头牌粉头。这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排场!难不成是外省进京的藩王又或是裕王或景王?

簇拥的人群眼中都露出震骇和疑惑之色,若是京里的两位亲王或是外省的藩王,为何锦衣卫没有让我等跪拜回避,任由我等张望?若不是王爷们,谁又能有这般大的排场和气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观望人群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十七辆黑呢裹扎的马车依序从眼前经过。

棋盘街商贾、贵客云集之地,不少有经验之人都纷纷偷眼瞧着车轮经过除了马蹄声,黑呢裹扎的车厢竟没有发出摇晃发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