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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后道:“我听凤阿监说起过纫针,不过宫女太多,我记不起纫针是什么模样了,下次她入京,你一定带她来见我,能嫁给宣侄,那她就是有福之人。”

周宣笑道:“小侄还不是托姑母的福!小侄妻子纫针就是受皇后娘娘的影响,喜爱新奇服饰,精擅女红,小侄特为她开了‘云裳女装’,经营澳国新款服饰,小侄以为,不管男子女子,只要有才,就要让其展示,发挥其作用,谁说女子就应该呆在闺中靠男子养活的?所以小侄的两个妻子——秦雀是江州医署助教,婚后小侄依旧允许她照常坐诊,而纫针则做她喜爱的服饰,她们都很快乐,对了,小侄还要向姑母请求一件事,六、七月间小侄会把秦雀、纫针都接到京中,秦雀做不成江州医署助教了,不知能不能在京中太医署谋个职?”

其实这事周宣完全不需要通过小周后,以他现在东宫第一红人、信州侯的面子,在太医署谋个职又有何难?但亲戚嘛,有时求着办点事能增进感情,小周后很少有亲戚求她吧?而且这样说,也是展现他周宣唐国第一好男人的形象。

小周后凝视周宣,半晌方叹道:“宣侄真是奇男子,若是唐国男子个个如宣侄这般想就好了,你放心,秦雀一入京就升为太医署博士,从七品,专门为后宫诊治,女御医。”

周宣赶紧谢过,又和小周后谈了一会关于服饰的话题,这姑母、侄子的越说越投机,小周后竟答应为周宣题写“云裳女装”牌匾,日后在金陵开张时堂而皇之地挂上。

小周后留周宣在宫中用午膳,周宣回到莫愁湖畔时已经未时三刻,继续与四痴、古六泉研讨对付黄星鉴的办法。

周宣说:“黄星鉴棋力的确在我之上,而且这一局我又是后手,必须出奇招才能赢他,我想他此局执白,必然会求稳,不会与我过多纠缠,我就要利用他一点寻求战机。”

古六泉道:“周侯爷,黄星鉴与石介之一样,也是酷爱实地的棋士,你若与他拼抢实地,不见得拼得过他,老朽曾听侯爷说过‘宇宙流’棋风,侯爷是否以此来克制黄星鉴?”

周宣心中一动:“对,武宫正树的宇宙流正适合对付实地派,可是座子棋下不出三连星,奈何?”

周宣在棋盘摆上对角座子,就这样想了很久,直到范判官来催他们去国子监才醒过神来。

路上,四痴问:“主人可想出良策?”

周宣望了一眼天空中翻卷的墨云,夜里必有一场雷雨,胸中豪气陡生,说道:“今夜我必下出名局!”

酉时开局,现在没有猜先,第一循环执白的这第二循环便执黑,反之亦然。

黄星鉴第一手小飞挂角时,周宣便飞镇,他已决定放弃边角实地,他要取这中腹泱泱大空,古代棋手对中腹认识不足,所以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之说,并不是说中腹没用,而说中腹难成空,四面漏风,一捅就破,但周宣今天偏偏就要以“草肚皮”来对抗黄星鉴的“金角银边。”

周宣对武宫正树的宇宙流并不陌生,曾有一段时间狂迷宇宙流,执黑必下三连星,这种大模样的棋风要求棋手要有很强的中盘攻杀能力和对虚空的悟性,否则你围起巨空,对手打入,你却没有办法吃棋,那还不是输定!

周宣就是力战型棋风,打过数百局武宫正树的棋谱,对中腹成空颇有悟性,与黄星鉴这一局他接连放弃了四个角的争夺,把棋走在高路,看似轻飘飘毫无实地,有一手棋直接肩冲在白棋星位上方,这真是旷古未有的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