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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星鉴一脸漠然,他认为周宣这样下目的是为了藐视他、激怒他,想让他愤起反击,与黑棋厮杀,这样岂不是中了周宣的圈套?

黄星鉴不紧不慢,依旧按自己的步调行棋,既然你要放弃实地,那就正好,我全收。

棋至中盘,周宣的中腹隐然成形,三面已经合围,只有下方依然空虚,下边是黄星鉴的势力范围,一个大角连着一条边,实地极其可观,就是因为有这一边漏风,所以黄星鉴不惧周宣的中腹,随时可以大踏步破空,现在不急,把边角守住再说。

周宣的盘外招出来了,长吁短叹,显得极其懊恼的样子,这是给黄星鉴造成错觉,他周宣形势不妙了,也许要铤而走险了。

黄星鉴脸露不屑之态,心道:“棋品低劣,局势落后就这般唉声叹气,与山人这入神坐照的棋品相差太远了!”

周宣心里冷笑道:“下棋就是斗智,棋内棋外,只要是规则允许的盘外招就没什么不对,聂卫平对局狂喷烟圈、赵治勋对局抠脚丫子、曹薰铉则口里念经一般嘟哝,这都是棋坛趣事,是大棋士的雅癖,有个叫丈和的日本和尚争夺名人对局时还尿裤子,谁又敢说臭了?”

周宣叹息了一阵后果然铤而走险了,潜入下边白空一碰,想在白空中就地做活一块。

黄星鉴心道:“你在中腹围空山人都是听之任之,你反而先来挖山人的空,不信你能在这逼仄之地做活!”

黄星鉴算准了,果断出手,一招狠似一招,任凭周宣的黑棋在白空中左右腾挪、手筋迭出,但就是看不到活路。

周宣叹息声更深重了,似乎放弃了,在外围虚吊一手,想借用一下算了,这棋黄星鉴如果不应,白空中的黑棋就可能死而复生,所以黄星鉴补了一手。

周宣就利用这死棋的余味,在外围走了三手棋,等黄星鉴发觉时,黑棋中腹巨空已经四面合围,白棋无法冲进去了。

周宣这时不叹气了,一副妙计得逞的样子,其实现在的局势还是两分,官子黄星鉴强过周宣,如果从现在开始,白棋承认黑棋中腹巨空,只在外围搜刮,那么白棋的胜算依然很大。

但现在黄星鉴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有一种受骗上当的屈辱感,黑棋围起比巴掌还大的巨空让他很受刺激,他就净往如何在黑空中做活方面去想,感觉黑空空虚得很,可利用处颇多,应该能够做活。

艺高人胆大,黄星鉴凌空飞点,他要在黑巨空中成活,将黑棋唯一的一块大空洗劫一空,彻底战胜这个狂妄的信州侯。

周宣等的就是他这一手,当即展开露骨的攻击,赤裸裸毫不含蓄,这时不怕什么借用了,只有全歼来犯之敌才能获胜。

两个人在这里耗费了大量时间,黄星鉴固然左冲右突、妙手纷呈,两个眼形呼之欲出,但周宣的招法紧峭如刀,寒芒四射,总在白棋即将做眼成活时破眼。

原本空虚的黑棋巨空渐渐的布满了子,白棋没找到活路,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