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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跪下说道:“陛下,臣从洪州赶来,伤心惨痛,言语或有差迟,但那晚周宣与我儿魏觉确有冲突,陛下可取人证来问。”

李煜见魏博一口咬定周宣是凶犯,所谓的证据又是颠三倒四,颇为不悦,念他是一方藩镇,又是爱子新丧,不予责备,说道:“此案自有刑部与大理寺会审,魏爱卿不须太心焦,信州侯的人品朕深知,填得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佳句的岂是逞凶斗狠之辈,魏爱卿不要听信他人谗言。”

魏博跪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大喉结上下滑动,急道:“陛下,定是周宣指使手下杀害我儿,只需拘捕其手下来审问就可得知真相,陛下,念臣镇守西南多年,请为臣申此奇冤吧。”

周宣知道李煜这人耳朵根软,说不定会同意魏博的请求,当即道:“陛下,臣绝不是什么周霸王,臣温柔敦厚有目共睹,有些事臣本不愿意说,但既然魏都护一意要把其子之死怪罪到臣头是,那臣就不得不说了,臣的确与魏觉有深仇大恨——”

李煜“哦”了一声:“信州侯细细说来。”

周宣便把在洪州时魏觉先是派地痞头子宋武威胁他,后来在鬼牙山又派府兵扮作山贼来杀害他的经过一一说了,对三痴、四痴的身份周宣说是林岱派来保护他的武技高手,周宣说:“——陛下,若非林岱林伯父派来的这两个贴身护卫,臣早已不明不白死在了那荒山野岭,臣说的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当时我留下了一名假山贼做活口,交与奉化都护府看押,臣伯父林岱当时便要为臣向镇南军问罪,是臣为了两州百姓着想,息事宁人,不愿两大藩镇结怨,但魏觉却依旧不肯放过臣,上月在秦淮河上相遇就叫嚣着要臣交还羊小颦,否则就要杀死臣,以上,若有半句虚言,请陛下治臣之罪。”

李煜微微点头,周宣所言有理有据,看来不是周宣恨魏觉,而是魏觉恨周宣,但死的却是魏觉,难道——

只听周宣说道:“很多人都知道臣与魏觉有隙,魏觉一死,臣深自警惕,怕受嫌疑,没想到魏都护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臣所为,臣又从不认得那个蔺宁!”

李坚接口道:“凶犯蔺宁已远遁宜州,目前正加紧追捕,据说蔺宁是镇南都护府的人,有人曾看到此女与镇南军的虞候一起出现,这个要知真假也不难,把镇南军邸的人叫来一问便知。”

魏博心知不妙,蔺宁的关系被扯出来就大大的糟糕,叫道:“这个女刺客定是受周宣指使来杀害我儿的,望陛下明察。”

周宣冷冷道:“我只问你,那蔺宁到底是我周宣的人还是你镇南军聘请来的?”

魏博不敢否认蔺宁没与镇南军的人接触过,便道:“蔺宁究竟是何人我不清楚,但即便是我镇南军的人,也是你周宣派来潜伏的。”

周宣双手一摊,对李煜说:“陛下,魏都护如此颠倒黑白,臣无话可说了。”

李煜不悦道:“魏卿,既已知凶犯是蔺宁,为何还要攀扯信州侯,一切等抓到蔺宁再说。”

周宣反戈一击道:“魏都护最怕抓到蔺宁,他现在已命镇南军不惜一切代价抓到蔺宁,一抓到就立即处死,绝不敢留活口,并不是为子报仇,而是杀人灭口。”

魏博正为此心虚,喊道:“你血口喷人!”

周宣一边踱步一边口若悬河地说道:“陛下,臣因为怕受嫌疑,所以也想尽快找到杀害魏觉的凶手,臣派人查那蔺宁身份,赫然发现那女刺客是南汉鹘门中人,是专门从事刺杀的女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