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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打了半个月的仗之后,对于神出鬼没的骑兵袭击队他们并不陌生,半个月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的马刀之下。

“叭、砰、哒……”田边的印度士兵立即进行了抵抗,袭击骑兵从来不会留下战俘,凌乱的枪声显示抵抗的匆忙和慌乱,抵抗并不能阻止袭击骑兵前进的脚步。

“机枪!快!快把机枪架起来!”挥舞韦伯利手枪的华生·史密斯立即大声命令自己的士兵,在这条土路上或许只有自己的廓尔喀来复枪营带有机枪。

“哒、哒、哒……”在刘易斯机枪枪声响起的时候,华生·史密斯原本紧张的心情立即放松了下来,来复枪一营的四支刘易斯机枪将为他们争取到把维克斯克机枪架设起来的时间,到那时必定能击退这些土著骑兵。

机枪和步枪挥散的弹雨并没能击退自由军团骑兵们的进攻,尽管不断有人马倒在冲锋途中,但是他们没有停止冲锋,仍然不断抽打着跨下的战马。

“叭!叭!”拿着韦伯利转轮手枪的华生·史密斯少校冲着几十码外逼近的骑兵不断扣动扳机,此时同样紧张的华生完全忘记了那么一句话。

“如果你能用该死的韦伯利转轮手枪射杀50码的目标,我保证你能用李·恩菲尔德射杀80码的目标。”

“乌拉!”当第一波冲到印度士兵面前的骑兵面带狞笑冲着惊恐的印度人挥下马刀的时候,征示着印度士兵抵抗的失败,带着刺目寒光的马刀不断挥下,未及逃跑的印度士兵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对方屠杀。

“哒、哒、哒……”就在这时廓尔喀来复枪营卡车上的士兵们架设好了两加维克斯重机枪喷吐出收割生命的火舌,原本的屠杀瞬间变成了被屠杀一方,躲藏在卡车下的华生·史密斯看到让自己惊恐不已的一幕,尽管卡车上的机枪不断向骑兵喷洒着子弹,但是他们毫不在意机枪的扫射,而是不断的砍杀已经没有了抵抗意志的印度士兵,他们就像是魔鬼附身一般悍不畏死,一些冲到卡车旁的骑兵则把手榴弹扔到了卡车附近,以炸毁卡车和上面的士兵或物资。

“砰……”当最后一名骑兵被杀死后,原本混乱的路口此时完全变成了屠场,被砍去肢体的印度士兵们大声吼叫着,战场上随处可见无主的战马在嘶鸣,入眼的只有残肢断臂,三百多名偷袭的骑兵在杀死杀伤了同等数字的印度士兵后被全歼。看着眼前的屠场,华生·史密斯明白这些人不是团长和长官们口中的农民,而是一群如廓尔喀士兵一般英勇的军人,尽管他们的战术很拙劣,但是却非常英勇。

华生·史密斯看着在之前袭击中躲在卡车上大声发出噩梦般嚎叫的印度士兵,不禁开始担心这一次战斗会不会是上一次达达尼尔悲剧的重演,不过此时华生·史密斯显然忽视了一点,那些突袭骑兵炸毁了数十辆卡车,或许此时对于军官们而言,他们所在乎的是自己部队的伤亡,而不是易出故障的美国卡车。

“英国人又打炮了。”地面上响起沉重的轰隆声,伴着阵阵轰隆声,地下掩蔽所内的电灯时灭时亮,一道道刺目的闪光不时从通风口射入地下掩蔽所之中,墙壁似乎在炮击中颤抖着,依山而建的掩蔽所顶部不时掉落碎石和灰尘,炮弹爆炸时轰隆声越来越密集了,显然英军在为下一次进攻做着准备。

在地下掩蔽所内,数百名自由军团的士兵们都静静坐在石凳上,所有人都是一声不吭怀抱着德国或俄国造的步枪,不时机械得拍掉从顶上掉落的灰尖,在几瓦小灯泡发出的橘色亮光里,掩蔽所内的士兵们脸上带着疲倦的神情,入耳的排炮急促爆炸声半个月来似乎从没有停止过。半个月前驻守在柯佩特要塞二十一师的一万六千多名士兵怀着圣战殉道者的自觉去抵抗英国的入侵,经过半个月的战斗,这些士兵早已经麻木,而更多的却是疲惫,在要塞对面有三个师的英国军队围攻要塞,炮击从来未曾停止过。

“妈的!”一个双眼通红的士兵猛地把茶杯扔在地上大骂了一句,茶杯摔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并没有吸引其它士兵的注意,等待总是如此焦急,就在这时像永远都停不了的炮声突然变得稀落了起来。

“快!快,英国佬冲上来了。”掩蔽所外传来指挥官们的呼喊声。在长官们呼喊声中冲出掩蔽所的士兵们,对眼前的一切早已经麻木了,掩蔽所外的木门早被爆炸的气浪掀掉,通道内随处可见炸飞的碎石,爆炸时产生的橘色焰火不断闪烁着。狭窄的石土质战壕被滚滚的浓烟和飞扬的尘土所笼罩,偶尔一发落入要塞战壕内18磅炮弹炸飞了数名刚刚从掩蔽所中冲入战壕的士兵,随后在烟雾尚未弥漫开的时候,战壕被笼罩在一片哀叫声和呻吟声之中。

这时阵地前浓密的烟雾后,传来苏格兰风笛如泣苍凉的旋律,听着这如泣苍凉的旋律,战壕内的士兵们纷纷拉动了枪栓,在他们身边插着从部族出征时带出的各形各色马刀,相比于刺刀他们更喜欢用马刀和敌人厮杀。在要塞阵地前炮弹扬起的烟尘被山风吹散的时候,战壕内各个部族的勇士们透过硝烟看到了一群个头矮小、头戴特有的毡帽的士兵手持李氏步枪正在快速冲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