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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只好看着门外的飘雪答道:“我只是看天上下雪,问秦叔叔对这满天的雪花有何感想。”

秦天雄道:“我心中当时欲借着这雪花规劝小公子一番,便道:‘这雪花却正如江湖中的弱小者一般,在空不免受寒风侵扰不能稳其身形,落于地上却要融化,是最要不得的。’没想到小公子听了并不有所领悟,自己在那里乱七八糟说了一些,我却不记得了。”

屋内众人皆微微颔首,心中道秦天雄虽是粗人,这几句话说的却大有道理,方铮道:“秦护法说的甚是有理,澜儿你为何不听?”

林剑澜缓缓将目光从门外收回道:“我并不这样想。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才正合武道之意。”

成大夫略有不快,道:“你小小年纪,才学了半年,懂得什么武道?”

林剑澜像大人般叹了口气,正色道:“成爷爷怎地就忘了以前讲过的话了?‘学武之事,只论领悟早晚,而不论耗时多少。’这句话澜儿一直铭记在心,深以为然,澜儿是觉得,各位叔叔再教导下去,恐怕我永远也无法触及武道之巅峰。越是注重招式的条条框框,离武道就越来越远,最多只能是‘擅武’而已,更休论‘悟道’了。”

众人皆哑然,成大夫心中大觉不快,太阳穴处青筋跳了几跳,道:“狂妄的小子,历来匡义帮的帮众都是一招一式苦练成名,里面也不乏武林中出色人物,你怎敢妄论武道?”

张护法也是面露失望之色道:“你要再这样痴迷下去,我看别说胜过殷殷,就是保命也难!看来你秦叔叔说的没错,也不必教你了,只到时候保住你的性命便是!”

林剑澜听成大夫这番话,心中黯然失落道:“本来希望将话说明,成爷爷或许对青叔这一说法赞许有加,怎奈他们把这当成我的狂妄之语。”但他脾气甚倔,心中反而不服道:“我偏要自己保住性命,不劳烦你们,不但要活得好,我还要胜过殷殷给你们看。”这些却只在心里说,只因他已明白:“原来以为成爷爷他们对自己好,所以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现在看来却不是的,有的话能说,有的却不能。”心中又道:“成爷爷向姑姑争取,好不容易可以教我,自然想我乖乖学武,他们对我毕竟还是一片好意,况且他们若是生气了再也不理我,那我在这里又有谁能依靠?”

想到这里他心中毕竟有些害怕,对众人深鞠了一躬,诚恳道:“澜儿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虚心求教,再不敢惹叔叔们和成爷爷生气了,你们千万原谅我吧。”说罢声音竟有些微微发抖。

众人之前见林剑澜道歉均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甚诚恳,今天见他是真心悔过,声音也吓得发抖,显见是真的怕自己生气,顿时脸色缓和下来,道:“看你是真心知道错了,切记以后不可如此了。”“你可要收收你这浮躁狂妄的性子了。”林剑澜均是一一答应,秦护法等人却并不知刚才那一瞬间,林剑澜脑中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纷纷满意散去。

见成大夫他们离开,林剑澜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虚情假意的答应实在太过劳累,可是自己若再坚持下去,只恐怕闹僵了冷了成爷爷他们的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虽然还是学武,若有想法,千万不可当面说出,回到屋后再自己写下来慢慢琢磨便是。”想到此跑到书案那里,七翻八翻的找了一叠纸规整一处,却又呆在那里,茫然的自问自答道:“你到底能赢过殷殷吗?唉,我看不能。”顿时有些泄气,仍旧拿了一本林龙青留下的书,边看着比划边步入到内室之中。

却听外面曹全急急喊道:“小公子,小公子!”这半年多林剑澜已经和他们混的十分熟捻,又将书放下跑出去道:“唉,曹二哥,没看我被人训了半天,刚清净一会儿,又什么事啊?”那曹全却咧嘴一笑,道:“有人来看你,说是你听说了必定欢喜。”

林剑澜纳罕道:“谁啊,除了青叔,我不认识什么人,还有谁会来看我?”

曹全见他面带疑惑,道:“难道他说错了吗?既然如此我回复岳堂主说小公子不记得便是。”

林剑澜一听急道:“岳堂主?可是江宁分堂的岳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