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飞道:“你怎会找到这里?”白无迹道:“我一知道你们都出事了,就马上想办法打探聚雄山庄的所在。直到今晚,我才得到准确密报和这山庄的地形图,就马上赶来了,谁知,一切已是晚了!”

萧雨飞疑惑顿生,这聚雄山庄的所在,何等隐密?这峡谷位于深山之中,谷口狭小隐蔽,若非熟悉地形之人,根本找不到入谷之处。他能找到这里,可见所获地图十分详实,这为他提供密报之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难道蓬莱岛也在聚雄会中插有内线?却知白无迹素来神秘,他若不明说的,必是不能说的,只在心中猜测,却不便相问。

却听白无迹又道:“我本不知你被关押在何处,我扮成庄内弟子,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找,正巧碰见月丽人从这地道口出来,我想你一定在这里了,就下来了。”

“什么?月丽人?”萧雨飞道:“我明白了!她虽未进来,却一直在石室外偷窥,看我怎样了!哼,我一定是令她失望之极。”白无迹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走,我带你出去。”

萧雨飞摇摇头:“不,我不能跟你走。对于这聚雄山庄的一切我太了解了!你不可能将我带出去。月几圆的武功太高,纵然我武功未废,与你联手对付他,也未必能胜,何况如今我不但武功全失,身子也正虚弱,以你的轻功,要逃走并非难事,但若带上我这个废人,我们就都只有死在这里了……”

“住口!”白无迹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当初是怎样对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宁可与你一同死在这里,也不可能把你留在这地狱里!”

萧雨飞低声道:“白兄,我们不必做无谓的牺牲。你此来倒正可帮我一个大忙。若成功了,它的意义已远胜于救我一人出去。你可知他们为何一直不敢杀我?只因我将他们废尽心血获得的各种绝密卷宗全部盗走藏了起来。我将那地方告诉你,你马上离开这里,将那些机密取出送往冷香宫……”

白无迹道:“可……”萧雨飞不由分说打断他:“他们绝不会杀我。你以后要来救我,还有的是机会。何况,另有一事你需得马上去办。语儿她很可能没死,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快去救她!”

“什么?”白无迹变色道:“她不是已被废了武功,被逼投河了么?整个聚雄山庄无人不知。难道还有假?”

萧雨飞道:“投河乃是她自选的死法。她为了治病,无意中练成一项特殊本事,可在水中闭息,仅用皮肤呼吸,几个时辰都可安然无恙——”白无迹眼中闪过一丝生机:“难道聚雄会今日竟没有打捞到她的尸身?”

“那河水如此之深,水流又急,如何打捞?”萧雨飞目光闪动,道:“而且,如果他们已打捞到她的尸身,月丽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来告诉我,好刺激我。你快去谷中那条大河下游两岸找找。她必会在河底顺流而下,再找机会上岸。她武功已失,又戴着那么重的铁镣,行动不便,纵然上岸,必已筋疲力尽,处境极为危险,你一定要及时去找,并把她平安送往梅谷……”

白无迹激动地道:“好!”萧雨飞展颜笑道:“只要她没事,你再把那些卷宗取出送到冷香宫,我就再无遗憾。来,我把那藏物之地的地形图画给你!”地室中没有笔墨纸砚,他掀起衣角,想撕下一片来,双手用力撕扯了几下,竟是无能为力。白无迹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痛苦,心中犹如针扎了一下,连忙帮他撕下衣角,铺在桌上。

萧雨飞道:“那天我仓促之间将东西埋在了荒野中,不比一个特定的地方,很不好找。我将我那天走的路径图画好,你必须按我画的走才能找到。”他咬破食指,以血代墨,在那片衣角上画了起来:“你看好了,这是聚雄山庄的大门,我那晚出门之后是往东而行…”他忽地住口,只因他发现白无迹没有看他的图,却盯着他的手发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伤痂重重的手指,笑道:“别发呆了,你快看这条路是……”

白无迹声音在微颤:“他们竟如此折磨你么?不,我不可把你留在这里,要走我们一起走……”萧雨飞急道:“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聚雄山庄,不是你我感情用事之地。你再耽搁时间,被月几圆发现,你我都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那些机密卷宗怎么办?还有语儿怎么办?说不定她正在苦苦挣扎,等着你去救她!此时此刻,你难道还要我提醒你顾全大局?”

白无迹神情一凛,道:“我明白!可是你——”萧雨飞笑道:“不管他们怎样对我,我自会尽一切努力好好活着。但如果我——白兄,你答应我,一定替我好好照顾她!”

白无迹眼中一热,涩声道:“我答应你!”萧雨飞又画了几笔,边画边解释。画了一半,停下冥思苦想了一阵。那晚月光虽明,但他仓促之间在密林中选了个隐蔽之处,若他亲自去找尚可找到,要他描绘出来可就难了。

忽然,白无迹神色一变;“有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