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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不想这车夫之位上坐的人反而身份尊崇,恭敬地朝两人请了安,示意郦逊之下车一叙。郦逊之狐疑地走下车,守城军士立即一拥而上,用枪抵住燕飞竹。那军官喝道:“王爷有令,见到嘉南王府叛逆,立捕无赦!”

他口中的王爷自是这彭城之主,雍穆王金敬。燕飞竹愤然挥开面前长枪,怒道:“什么狗王爷,善恶不分,敢说我燕家是叛逆!”先前那军官冷然一挥手,道:“竟敢辱骂我家王爷!来人,把这逆贼给我押下去!”转向郦逊之,和颜悦色道:“世子想必不会和朝廷叛逆一路,请与下官到驿站歇息。”

蓝飒儿正想动手,郦逊之看着面前数十名官兵,向她摇了摇头。蓝飒儿一皱眉,燕飞竹本想杀出重围,见到城门前官兵越涌越多,不由丧气。郦逊之从袖子中伸出食指,冲她微微一摇,燕飞竹一愣,知他不许自己轻举妄动。

郦逊之皱眉对那军官道:“朝廷尚未下诏令,雍穆王何以说嘉南王府的人是叛逆?未免言过其实。”军官毕恭毕敬道:“彭城是王爷老家,一切自当谨慎为上,小人只知王爷从京城送来加急文书,严加盘问过往行人,以免有燕家逆贼流窜到京城。请世子体谅小人苦处,莫再与燕家人有任何瓜葛。不然……”

他隐去后面的话未说,郦逊之一沉脸,冷笑一声:“知道了。你带路吧,我也倦了。”

那军官一努嘴,手下军士带了燕飞竹前往府衙。燕飞竹强忍心头怒火,昂头甩袖道:“不用押我,我自己会走。”目送燕飞竹离开后,那军官方微笑着对郦逊之一行人道:“这边请。”

车厢内,蓝飒儿道:“金敬以为自己是谁?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罢了,彭城离江宁不过一两日路程,万一惹恼了燕陆离,十万大军开至,我看这里守不守得住。”江留醉倒吸一口冷气,不想情势陡转直下,权倾当朝的金家竟与独霸南方的燕家正面起了冲突。

一场顷刻即至的暴雨,业已盘踞在朝廷的上空。

第四章 失踪

郦逊之三人到达驿馆正值午时换班,里里外外的军士令他们颇不自在。领路的军官在馆外安排好护卫之后离去,馆舍内景致优雅,扑面一股腊梅幽香,将众人心头的烦忧略略驱散了些。

放置好行李,三人聚到郦逊之房中商议对策。江留醉忍不住对郦逊之道:“我们是否马上把燕郡主救出来?”郦逊之关闭好门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听了一阵方道:“这里是金敬老巢,在彭城他的话就是圣旨。此地驻扎有两万守军,如果我们贸然行事,不仅救不出郡主,很容易自己也赔进去。”

蓝飒儿淡淡地道:“世子是怕累及郦家吧?以我们三人的身手,只要暗中救人,彭城守军再多上一倍又如何?不过,郡主一旦被救,首先就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世子没想到万全之策前绝不会出手,是不是?”

郦逊之被她估中心思,微笑点头,心下却是凛然。今次是他大意,若是入城前稍作打探,或者分成两拨进入,就不会像如今这般缚手缚脚。

蓝飒儿道:“此时他们防守必严,我看你们不如打消念头,找个地方喝酒玩乐,胜过在这里发呆。等到晚间我们再行事。”江留醉道:“你呢?一起去散散心?”蓝飒儿浅笑:“这怎对得起彭城守军呢?起码要留住一队人监视我,最好你们也分开,想惑敌就要先让他们疲于奔命。”

郦逊之会意,招呼江留醉出门喝酒,蓝飒儿大开房门走来走去,明艳的身影不时出现在驿馆各个角落。

路上,江留醉无心看街市繁华,悄声问郦逊之道:“我们就算厮混半日,一直让人跟着也救不了燕郡主。”郦逊之道:“我的确未思量出好计谋,见机行事罢。”他们身后五丈远处,一队军士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