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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舜奇和赵飞虎有几分交情,见他头上确实伤得不轻,起身笑道:“天寒地冻,小弟请他喝几杯驱驱寒!”拿了个酒袋出去。他是关外成名的少年英豪,武功已得其父真传,只欠火候而已,对自己武功向来自许,暗道必是赵飞虎等人武功不济事,这才吃了亏。又想今日是在心上人关如玉的面前,自然要着力表现。

众人知他必是替赵飞虎出气去了,当下一起跟了出去。柳若丝有些替那少年担心,便也跟了出来。

马舜奇走到那少年身前站定,笑道:“小兄弟,天气寒冷,请你喝些酒暖暖身子。”左手一捏,一股酒箭直喷了出来,向那少年脸上急射,乘他侧身闪躲,右掌已向他颈侧狠斩了下去。他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要一招得手,下手竟是狠辣无比。关二一怔,阻止不及,站在一旁暗暗皱眉,心想你年轻气盛,也不该如此鲁莽!柳若丝不料他甫一出手便下如此辣手,她跟在最后,更不及相救,暗呼糟糕!李山林等人却吃过那少年的亏,见马舜奇就要得手,个个脸露微笑,暗道有他出手,果然与别个不同!

第三章 古道西风瘦马(三)

一时间,人人目注场中,或惊或喜,各自转念,谁知心念未已,突变已生,只听得马舜奇一声惊呼,脉门已落入对方手中,那少年手腕微震,便将他啪地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四脚朝天,烈酒撒了一地,幸而是在雪地之中,才不曾受伤,却摔得委实难看。

众人俱是一呆,暗呼邪门!马舜奇如何被摔,自是人人瞧得清楚明白,但他脉门究是如何被扣,却是谁也瞧不明白。莫说他们不明白,便连马舜奇自己也是稀里糊涂。

他趴在地上呆得片刻,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年已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略不理睬身边忽然多出的十几人,摇摇晃晃往外便走。他出道数年,从未遭逢如此大辱,又见这少年从始至终都不曾瞧过自己一眼,竟似全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狂怒,一咬牙,一跃而起,蓦地里一刀对准那少年肩背全力劈了过去。

他这一刀突然而发,兼且快速已极,那少年又是背对着他,眼见得避无可避,这一刀下去,势必将他一劈两半,众人齐声惊呼,心想些许纠葛,打他一顿出出气,那没什么,但下如此辣手,未免太狠了些!惊呼未已,眼前忽然一花,那少年一跨一闪,已轻轻巧巧地避了开去,虽是衣衫敝旧,但身法轻妙,犹如花飞雪舞。

这一闪,人人心神大震,马舜奇也是一凛,他虽少年意气,终是名门之后,又成名已久,自有一番见识,单只这一闪,他已知这少年武功高绝,自己实无多少胜算,但他向负盛名,既已出手,断无一挫即回之理,此刻又是在心上人面前,更不肯就此退让,当下不退反进,一抖手又是几刀连续劈出。此时他已知那少年大是劲敌,轻敌之心尽去,收敛心神,将一套马家刀法尽情施展开来。招式精妙,力大势沉,刀刀不离要害,将那少年全身上下尽皆笼罩,直瞧得旁边众人咋舌不迭,暗道马家刀法名震关外,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只是他刀劈的快,那少年却闪得更快。也未见他如何用力,只是随意一步斜跨或是向前,便恰倒好处地将马舜奇的招式避了开去,马舜奇砍了半天,竟连他衣角也没捞着。

斗得数十招,马舜奇全身出汗,呼呼喘气之声清晰可闻,却无论如何不肯咽下这口气,收手退下,仍是一刀紧似一刀地猛攻。但他不肯罢手,那少年却已渐渐不耐,趁马舜奇全力劈来之时,一侧身让过,突然手一伸自重重刀影中探了进去,抓住他手腕顺势一扯,马舜奇收势不住,扑地摔倒,刀背重重的击在自己额头,顿时头破血流。这还是那少年手下留情,否则抓他手腕之时稍稍一转,马舜奇这一刀便要砍进自己脑袋里了!

他出手太快,等到围观众人发现情况不妙,已救援不及。众人又惊又怒,赵飞虎喝道:“大家伙儿一起上!”七八人挥兵器直扑那少年,李山林等人上去扶了马舜奇退下。

柳若丝大怒,暗道他明明已经手下留情,居然还要这般纠缠,更加倚多欺少,当真好不要脸!暗暗思付要不要出手相助,随即想到适才赵飞虎等人便曾围攻于他,想来他也应付得了。何况此番她来关外可不是来惹事的,她知如今关外武林正是风云暗涌,一个不慎便是惹祸上身,这般一想,只得暂且生生忍下。看向场内,赵飞虎等人虽众,武功亦自不弱,但果然还是奈何他不得。那少年神情漠然,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却只是闪身躲避,并不出手还击,当真逼得紧时,才忽然出手一招半式,立时逼得赵飞虎等人手忙脚乱。斗得许久,场上人虽多,竟无人能碰到他分毫。只是对方人多,他一时却也脱身不得。

柳若丝又看片刻,略略放心,暗自盘算怎生想个法子助他脱身。

她身上没了貂裘披风,御不得寒,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欲要回厅暖和一下,却又担心那少年安危,只得咬牙忍住。突然身上一暖,心中也是一暖,竟是那少年一眼瞥见,扯下身上披风,一抖手甩到了她身上。众人瞧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柳若丝毫不在意,眼含笑意,一双妙目跟着那少年不住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