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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轻鸿两眼放光,道:“千儿,你来接我,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冷纤月皱眉不答。羽轻鸿看她神色不愉,慌忙摇手道:“千儿,你千万莫要再生我的气。我跟你说,我现在可全想通啦。你要我杀了结发妻子,我去杀了就是了。我不是舍不得她,只是,”犹豫一下,哀求道:“只是我们的两个孩儿,你就放过了他们可好?”举手比划,道:“他们才这么点子大,一定不会记得是你要杀他们娘亲,不会找你报仇的!你放过了他们,我便将他们赶走,以后永不再见他们,只对咱们的两个女儿好,你说好不好?”

冷纤月听得几句,已知必是雷千韵要羽轻鸿杀了自己妻儿,羽轻鸿不肯,惹得她发怒。心中暗怒,暗道这雷千韵好狠的心肠,竟要人杀了自己妻儿,见羽轻鸿竟肯为她杀了自己妻子,对自己的两个孩儿虽然不舍,但看他如今的神情,若是此刻他面对的当真是雷千韵,只需她一句话,只怕羽轻鸿便会连这两个孩儿也可舍弃了。心中恼恨,神色更是难看。

羽轻鸿见她如此,更是着慌,道:“你,你若当真非杀他们不可,那,那……”

冷纤月暗道这人果然是连自己孩儿也可舍却,心中更怒,喝道:“虎毒不食子!你怎可为个女人连自己孩儿也杀?”

羽轻鸿大喜,道:“好好!不杀,不杀!”看她余怒未息,却想不出她究竟是为何而怒,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呐呐道:“我知道我没用,你要我自己设法离开,可是这么多年,我却既破不了你布的阵,又不能杀光这里的鳄鱼,到现在还被困在这里,要你来接我,唉,也难怪你生气。可是那些鳄鱼总是躲在河里不肯上来,我要是倒了河里,可又打不过它们。”

冷柳两人面面相觑,原来他竟是被雷千韵布的什么阵困在此处,但听他说话,似乎他与雷千韵也算得两情相悦,一时发怒困他一阵出气极有可能,竟困他如许之久,始终不加理睬,不知又是为了何故?突然想到两人在落花谷停留多日,始终不曾见到雷千韵,难道是已不在人世?一时却想不明白。

柳若丝想了想问道:“破了那阵便可离去是不是?”这话才是关键,要知如今不止羽轻鸿想要离去,冷柳二人更是急欲脱身。羽轻鸿连连点头。

柳若丝大喜,她生平绝艺唯有两项,第一为轻功,第二便是这五行奇术,这世上能困得住她的阵势还真不多,至少目前还没遇见,看来是脱身有望了,又问:“那你杀鳄鱼做什么?”

羽轻鸿道:“千儿说,我若是破不了阵,便杀光河里的鳄鱼,泅水离开。”他初到此处之时武功尚未真正练成,也曾遭群鳄围攻,几乎丧命,到得后来武功练成,人却已然疯了,更破不了雷千韵所布之阵,记着雷千韵的话,便当真去杀鳄,岂知这里鳄鱼众多,杀不胜杀,被他狠杀了几番之后,对他极是害怕,更是轻易不敢上岸,令他再无从下手。若非昨日突然多出了冷纤月和柳若丝这两个新鲜猎物,羽轻鸿又已久不来骚扰,群鳄只怕是再也不会上岸的了。他见鳄鱼不再上来,也曾下河几次,但他到了水里之后,身手施展不开,反而很是吃了几次亏,又见无论自己杀却多少,河里的鳄鱼却总也不见少,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弃,又回到雷千韵所布的阵中苦思。冷柳二人进来的那沼泽宽达百丈,他可又想不出树枝渡潭之法。何况如此渡法,非轻功绝顶者绝不可为,若有如何差池,不免身陷沼泽,惨遭没顶之灾。昨日冷柳二人若非无路可退,亦决不会使用此法。

柳若丝暗暗摇头,这里鳄鱼成千上万,一人武功再高,又怎能杀尽?要他杀鳄渡河,不过是戏弄之语罢了,见他痴心,虽恨他对妻儿无情,却也有些同情,不愿再耽搁下去,起身道:“咱们这就走吧!”羽轻鸿大喜,连连点头,带了两人从山洞里跃下,领路向前走去。

途中要经过河边滩涂,河里隐有波浪翻滚,却始终未见再有鳄鱼上来,想是怕了。

过不多久,三人已站在一座石阵之前,柳若丝瞧了一阵,一呆道:“这阵我曾见过的!”冷纤月微微奇怪,道:“这阵是雷千韵所布,你怎的见过?”柳若丝道:“我那日跌落悬崖,在深谷里所遇的那石阵,便是今日这石阵!”但眼前这阵规模却和那日所遇之阵绝不可同日而语,那日那阵全以巨大石笋组成,眼前这阵却不过是以大石摆成,显见得是匆匆而就,回首看着羽轻鸿道:“这阵你便是破不了,费上几日,将这些石块一一搬走便是!照样可以出去!”不过数百斤重的石头,以羽轻鸿武功,又怎能难得住他?

羽轻鸿道:“这阵是千儿所摆,怎可轻易毁去?再说千儿只要我破阵,没说要我毁阵!”

柳若丝一呆,见他只是望着冷纤月痴痴傻笑,知他过于痴心,又已疯傻,对心上人所说之话奉若纶音,更无丝毫怀疑,叹了口气,也不去理他,带了两人往石阵里走去。

第七章 总成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