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凰喜道:“此计不错!……”她对吴天德甚有好感,既然吴天德维护桃谷六仙,她自然不想桃谷六仙受到伤害,于是立即响应,说罢向娃娃瞟了一眼,道:“娃娃,人是我带来的,便由你先下毒吧……”她这么说,是怕蓝娃儿担心她暗中动手脚。

蓝娃儿瞧了瞧金山无名两人,这两人武功不凡,又根本不讲道理,如果自己执意拿桃谷六仙开刀,势必讨不了好去,于是点头答应。

台上众人见这两位五毒传人要较量毒技,都纷纷走避开去,桃谷六仙几个活宝却无人再去理会,这六人被立在台上,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一双双小眼睛却极感兴趣地瞧着伏欹,若不是嘴巴已被堵住,又要大放厥词了。

只见蓝娃儿走到伏欹面前,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若是平日遇见这样一位身段儿高挑、姿容秀丽的美人儿,这小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此时看到她似乎无邪的笑容,却惊恐得脸色灰白,眼角不断地抽搐。

蓝娃儿先拿起伏欹一条手臂,在手臂上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不知有何用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枝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对着伏欹的手臂,伏欹一生不知侮辱过多少女人,事毕之后杀人从不犹豫,此刻面对一枝小小竹筒却惊恐得浑身发抖,他并不知道竹筒中有什么东西,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害怕。

竹筒中的东西似乎嗅到了那白色粉末的气味,慢慢自竹筒中爬了出来,却是一条七彩斑斓的小蛇,这蛇儿顺着伏欹的手臂爬了上去,忽地在他手臂上盯了一口,伏欹骇得身子一震。远处瞧不清楚的人都纷纷往近处拥来,那小蛇儿在他手臂上盘了起来,状甚得意地扬着头,吐着细细的蛇信。

隔得远远的,‘双蛇恶乞’严三星肩上盘着的两条头呈三角形的怪蛇本来一直耀武扬威地吐着信子,此时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味道,忽地从肩上急速地爬下来,嗖地一下钻到了他的衣裳里,把严三星吓了一跳,无论如何呼唤,又用手去扯,那两条蛇说什么也不肯再爬出来。

蓝凤凰瞧见那条小蛇,神色凝重,身边早有人捧了一只长长的匣子来,立在她身后。平一指伸着脖子瞧见那小蛇,喜道:“七彩龙?好东西呀好东西,用来下药泡酒,实在不错!……”旁边人人都对那怪异的小蛇充满戒惧之心,唯独这位平神医却满面兴奋,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蛇擒了下来。

蓝娃儿将竹筒对着那小蛇,忽地以极快的手法将它的头套了进去,然后伸手抓住小蛇的身子,将它塞回竹筒,将木塞堵上,这才吁了口气,然后收回怀中,挑衅地向蓝凤凰横了一眼。

那小蛇蛇口细小,在伏欹手臂上咬了一口,简直如同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却见赤橙黄绿共七种颜色的几条细细的线沿着他手臂向上延伸,移动十分迅速,伏欹瞧着自己身上的怪异现象,两眼发直,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他虽未觉痛痒,也知这蛇必是奇毒无比。

蓝凤凰见蓝娃儿收了七彩小蛇,连忙打开匣子,取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在伏欹臂上划了一刀,一刀下去,皮肉绽开,却没有流出一滴血,看得旁边瞧见的人啧啧称奇。吴天德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眼见这两位美女用人来做这种残忍的较量,虽也知道这人死有余辜,终是心有不忍,将头偏了开去,不忍再看。

蓝凤凰一刀刺下,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撮粉色药末儿,涂在伏欹伤口上,然后从匣中捉出一条通体墨黑的长蛇,十分麻利地剖蛇取胆,那蛇浑身黑漆漆的,取出的蛇胆却如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白嫩嫩的,蓝凤凰将那蛇胆塞入伏欹口中,此时七条彩线已经自伏欹手臂漫延而上,自脖子、脸部直延伸到额头,一个人皮肤上出现这样七条恐怖的线条,叫人看了都心中害怕。不单是仪琳,便连曲非烟都掩目不敢再看。

伏欹微微张着嘴,似乎肌肉都已僵硬,那蛇胆入口却不知下咽,蓝凤凰在他咽喉胸腑前拍打几下,蛇胆入腹,平一指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可惜,可惜,这样一条‘黑衣神农’不知要用多少珍奇药物喂养十年以上才有效果,用于一个淫贼,唉,实在可惜。”

蓝凤凰无瑕理会这些,蛇胆一被伏欹吞入腹中,她立即又取出一瓶药水,灌入他的口中,过了片刻,伏欹额上七条怪异恐怖的彩线淡淡隐去。伏欹满眼感激之色地望着蓝凤凰,这大概是这淫贼生平头一次望着一个大美女时却未露出淫邪之色了。

蓝凤凰又仔细观察他片刻,向蓝娃儿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道:“娃娃,准备好喔,该阿姨动手了。”伏欹脸上刚刚露出的一丝宽慰的笑意瞬即消失,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蓝凤凰。

蓝凤凰取出片类似树叶的东西,吹出一串竹哨似的声音,过了片刻,人们听到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送剑给吴天德的那个苗女掀开竹帘,一团金黄色的东西飞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瞧,都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东西仍在空中振翅飞着,双翅振动发出瘆人的嗡嗡声,竟是一只饭钵大小的巨型黄蜂,这么大的黄蜂不要说见过,便是听都不曾听人说起过,难怪众人惊讶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