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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袁长河杀了一阵,逼退追来的金兵,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祁将军……”他回首看时,却是祁秉忠虽然突出重围,但终因伤势过重,不幸创裂,堕马而倒。

“祁将军……”袁长河见状,差点心疼得哭出声来,急舞枪回马,杀回祁秉忠跟前。

所剩明兵,急为他们筑起一道防线,抵挡追来的金兵。

“王化贞……听信游击孙得功的计谋,尽发广宁大军……命余率闾阳守军会合孙得功支援西平堡。……岂料,吾方援军刚一会合,便在平阳桥与金军遭遇,孙得功……当两军相遇时,他突然将所率军队兵分两翼后撤,将余后队所部暴露在前。”祁秉忠断断续续地告知袁长河真相。

他气息粗重,身上的箭陷得很深,刀伤溅血,自知生还无望。

“祁将军,别说了,疗伤要紧,未将一定护送你出去。皇上的龙庭都尉、押粮官、五军都督府兵马指挥石剑也前来接应。”袁长河心疼地捂住他的嘴,道了一声,又朝旁侧的士兵喝道:“快给祁将军止血疗伤。”

“不用了……孙得功已被金兵收买……大敌当前,余也顾不上追究此事……当即与金兵展开激战,准备与金兵斗过两败俱伤,以保西平堡。……但是……在此关头,孙得功突然边跑边喊‘兵败了!兵败了!’吾方兵马不明真相,军心动摇,全线崩溃。余……不甘心呀……呼……”祁秉忠气息渐弱,但仍强撑一口气,道明兵败原因。

他仰天喷起一股血柱,大呼一声,双手握拳一举,气绝身亡。

他不甘心如此兵败,死不瞑目,气绝之时,仍圆睁着双眼,双手举着,仍握着拳头。

“祁将军,小侄一定宰了孙得功这个畜生。呜呼……”袁长河为他合上双目,伏在他身上失声而哭。

“杀……啊啊啊……”

明兵已剩不多,难以抵挡潮水般涌来的金兵。

红日东升,和着满地的血水。

天地间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