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青放下了心来。

他拉住霍柏衣的手,搓了搓,是真的。

辛青侧过身,仔仔细细地盯着还在睡的霍柏衣看。霍柏衣还在睡,侧身朝着他的方向,轻皱着眉,睡得似乎不太安心。

辛青摩挲着他的手,看着他,脑子里全是刚刚的梦和昨晚看见的视频。

辛青越想越受不了,眼泪自己扑簌簌地往下掉。

他抽抽噎噎的哭声把霍柏衣弄醒了。霍柏衣朦胧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他在这儿抓着自己潸然泪下,懵了一会儿,问他:“你又哭什么?”

辛青摇头不说话,抹着脸上的泪。也不知道是又想了什么,他这眼泪是越抹越多,人也越哭越厉害。

霍柏衣想想昨晚的事,心里大概有个底了。他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反抓住辛青手腕,缓缓说:“别哭了,一大早起就跟号丧似的,我还以为我死了呢。我现在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

他越安慰辛青越停不下来。辛青抱住他,慢慢靠到他怀里,在他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霍柏衣只能拍着他的脑袋叹气,哄小孩似的哄他。

拍着哄了半天,辛青才不哭了。但他没动,就那么抱着霍柏衣不撒手。

他抱人的力气还不小,好像生怕人突然就会没了似的。

霍柏衣倒能理解。辛青昨晚也说了,他已经看过了任晨鑫手里的视频。

不知道看了几个,但只半个就够他受的了。

霍柏衣莫名有些内疚,他好像让辛青这个吃糖长大的小孩有了心理阴影。

房间的门被人敲了两声。

霍柏衣还在一手拍着辛青后背,一手揉着他的红毛脑袋哄他。闻声,他低头问辛青:“我能去开吗?”

辛青僵持不动了五秒,不情不愿地松开他了。

霍柏衣笑了,他拍拍辛青脑门,道了句“我一会儿就回来”,翻身下床,把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拿起来,一甩就甩开了眼镜腿,往鼻梁上一架,揉着后脖颈子应门去了。

门一开,牧凡森站在外头。这哥们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上却神采奕奕的,精神状态和面部状态完全反比例。

见到霍柏衣,他咧开大牙一乐:“早上好啊柏衣,你感觉怎么样?没事的话下去吃个饭吧,咱延赛了,大后天才比,今天办点儿别的事儿去。”

“什么事?”

牧凡森一点儿不掖着:“哦,青哥昨天报警把任晨鑫抓了。我们这些局外人在警局也说不明白,单听那小子一个人说也不是个事儿,警察就让你去录个笔录。没事,我们都陪着你,还有警察在呢,那小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辛青刚哭过一场,霍柏衣哄他哄得脑子不太清醒,甫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哦”了声说行,嘴上本能地把事儿应了下来:“那我收拾一下吧,我一会儿就下去吃饭。”

牧凡森有点儿意外:“好。”

霍柏衣把门关上了。

三秒后,霍柏衣又默默地把门拉开:“等一等。”

回身刚要走的牧凡森:“?”

霍柏衣黑着一张脸,用一种快要吐血似的表情问他:“你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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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中午十一点半,然而头天晚上这一群人在警局挨到三点半,回酒店躺下时已经四点多,饭桌上的这一群人根本没睡够。

还在睡梦里就被揪了起来的队员们哈欠连天地坐在了午饭的饭桌前,一个比一个困。

张然直接脑袋贴桌子,又眠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