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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位是单向通感,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方无奈道:“希望他争点儿气,别把跟云盏的关系搞砸了。”

“没事儿,还有我在呢。”澹台衣说,她的眸中凝结出几分坚毅冷色,“大敌未出,自己人必不能先内讧了。”

对方的身形晃了晃,眼中的光开始涣散。

“我猜他大概要醒了”他轻声道:“对不起,师娘,让你被迫隐姓埋名这么久,既不能与我师尊相认,也不能与云盏相认”他喃喃絮语,双眸渐渐合上,复又陷入了沉睡。

他一共没有说几句话,脸色极其苍白,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烟消雨散于人间,他此时复又昏迷过去,澹台衣反而感到安心。

她走近了些,走到凝冰塌边,轻声道:“睡吧,睡了好,睡了才不会痛啊。”她长叹一声,“也亏得你不是一般人,敢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一般人哪儿能受得了裂魂分体的痛”

她阖眸,脑海中浮现出血迹斑斑的梦回过往。

鲛人其实很少做梦。

但她的梦境逼真如昨,叫她痛彻心扉,在她的那场罕见的梦境里,她经历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是一个常年盘踞于东海深处的鲛人,偶然间会无聊的上岸去,看一看人世间的风光。

秦云盏是她在海边捡到的一个弃婴。

她并非群居动物,也从未养过孩子,面对这个玉雪粉嫩的婴孩,她破天荒的生出了几分好奇兴致。

人类的婴儿是无法下海的,所以要抚养这个孩子,她就必须上岸。

她过关了海底幽深寂寞的生活,便顺水推舟的换了个身份,又取了个接地气的名讳,前往秦陵郡居住。鲛人擅罗织和乐歌,因此她秦陵郡的乐坊以及织坊变成了她养家糊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