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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空巢老人”。

仅有的两个徒弟成日在外奔波不归,只托了邻里宗门的姐妹照料他,祁红药是个细致负责之人,药每日定时定点的送来,也会关心慰问于他,实在算不得怠慢,可苏九重的心里却十分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但大伤小伤,最终都会愈合,这些从未能构成什么,更不曾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他闯荡多年,餐风露宿,以剑斩出通天大道不知几许,那些伤或是愈合不见,或是留下丑陋的疤痕,他都鲜少挂念,因为他的心永远是逍遥不羁的,灵魂是鲜活的。

可现在,他会在夜里,过分的安静之中体会到穷奇的毒在那些嶙峋破溃的伤痕里钻来钻去,叫嚣啃噬,让他痛不欲生,伤病磋磨,他不能如往昔一般快意江湖,感觉自己虽然被药吊着命,人却在慢慢的枯萎死去。

他想,一个剑修的人生,不说不能够,至少不应当如此平庸苍白,如若是这样的苟活,还不如不活。

所以,祁红药带来的药他不再喝,会偷偷的,以一个剑修该有的手速迅速倒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今天的药可真踏马的苦啊”。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觉得祁红药定时定点的前来是一种压力,因为他知道祁红药是带着他的两个便宜徒儿的关心前来的,那两个不知在天涯海角何方的兔崽子,其实有在惦念着他。

可今日,祁红药怎么还没有来?

苏九重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过箫下隐居了,他身上那道可怕的贯穿性的裂痕结疤很困难,动不动就会流血如注,会不会死人另说,出去吓着人也是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