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利看起来绝不仅仅是生气而已,他简直是被怒火包围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努力压抑着大喊大叫的冲动的微笑。这个表情扭曲得可以。

“我没有。”他说道,“米拉人呢?”

“她走了,”维克托说道,“她家里事情很多……怎么啦?”他笑起来,“你很想跟她道别吗?”

勇利看着他,眼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懂,几秒过去,勇利说道:“啊……是。我想当面告别的。”

维克托眨了眨眼睛,他的笑容有点难以维持,“对不起,”他说道,“我不知道'当面道别'对你有那么重要……”他心里有嫉妒的小火苗在窜高——之前没觉得勇利对米拉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欣赏啊?怎么忽然之间……

“那也没什么的,”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他说道,他此刻忽然感觉非常的缺乏安全感,“你可以回头也给她寄个明信片什么的——怎么啦,还在生气吗?”他又一次伸出手想去拉勇利的手,被断然地挥开了。

“我只是……”勇利欲言又止,“我觉得她人很好……”

刚到白桦镇的时候,维克托确实想要帮勇利约米拉出去,但那是在那个神魂颠倒的夜晚,和那个吻之前的事了。他吞咽了一下。

“可你现在不需要那个了,对不对?”维克托说,勇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你有……你知道吧……你有我了呀?我们……”

勇利沉默着低下了头,这让维克托的心脏忽然咯噔一声——像是掉到了他的胃里。

“我知道我们还没好好讨论过。”他急急忙忙地说道,因为不安而急需勇利确认某些事情,“但我想既然我们……应该有些事不一样了……勇利……”

“那是一个错误。”勇利忽然说道,维克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茫然地看着勇利,后者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倔强而无情的脑瓜顶。

有哪里出问题了。维克托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他已经无法再露出勉强的、故作轻松的微笑。

有哪里出问题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轻轻地将他原本驶向happy ending的列车轨道掰到了另一个方向。

“我……我不明白。”维克托说,“你不喜欢吗?”他眨了眨眼睛,有种被侮辱和委屈的痛苦在啃食他的肺腑。勇利躲避着他的眼神。

“我……”他说道,“那是一个错误。”不等维克托开口,他又马上说道:“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得清,但我希望我们还是别再提了。”

“我不明白。”维克托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在下沉的人,而且周围不是水,而是沙子,“我不……你不是……”

“我很抱歉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勇利说,“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

让你觉得你跟我有可能。维克托心里自动替他补完了这一句。勇利只是太好心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