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勇利说道,抵御噩梦般的摇了摇头,但那人不一会儿又返了回来,扶着勇利的后背坐起,把一个散发着苦涩味道的小圆片塞进了勇利嘴里,并且将一个温热的玻璃杯送到了他嘴边。

“喝一口吧,”他哄劝道,“来吧勇利,听话。”

于是胜生勇利顺从了,就像是服从命运和本能,他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喝水,下一件他知道的事,就是后背再一次接触到了柔软的床铺——他就这么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感觉像是一整个世纪的时间都在他沉眠时流逝了,但当他醒来时,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下。

胜生勇利昏头胀脑地坐在黑暗中,他出了一身汗,像是刚跑过一场马拉松,连身上的T恤都洇湿了。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热带植物在正中午会散发的气味。他眯起眼睛,隐约能辨认出房间里的茶几、电视、还有另一张单人床上躺着的隐隐约约的人形。

开口之前他犹豫了一下。

“维、维克托?”他小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这时,就像是回应他一般,另一张床上传来一声含混的嘟囔声,克里斯贾科梅蒂的身影在黑暗中坐了起来——那一头发胶固定的发型是不会被认错的。

克里斯打开了台灯,柔和的光线充满了整间房间。他看上去睡意朦胧,但紧接着,他就问道:“你醒啦?还发烧吗?”声音听上去很沙哑。

勇利感到一阵歉意,为惊扰了他的安眠。

“抱歉,”他说道,“已经没事了……”

“嗯——”克里斯又躺下了,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过了几秒,他把手拿开,掀开被子跳下了床。他从茶几上拿了一些药片和温水递给勇利。“你最好再吃一次,”他说道,“维克托说你小时候经常反复发烧。”

勇利愣了一下,像是某个思维的触点被拨动,他安静地接过药片和温水,把它们吃了下去。克里斯刚回到自己的床上,就听见勇利——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急迫——问道:“维克托呢?”

“他在旁边的房间。”克里斯说道,指了指墙壁,“酒店没有三人的房间了,这是最后一个家庭套房,理论上,”他做了个鬼脸,“这是给带着两个孩子的夫妇住的。”

勇利慢慢地喝着水,过去几个小时里杂乱模糊的记忆一点点苏醒着。“谢谢。”他说道,“我……我没想过会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

“这没什么。”克里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靠在床头上,看上去完全清醒了,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勇利,他的目光让勇利觉得不自在起来。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没事儿,”克里斯说道,“但是啊——我说这个这可能越界了——你和维克托,我以为你们俩是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