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里的水蒸气越来越多,勇利已经开始分不清究竟是雾气遮挡了眼睛,还是自己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了。

维克托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脑海里进行着某种思维活动,过了不知道多久,勇利觉得眼里都要涌出泪水来了,他才低头笑了一声。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笑,既不是富有内涵的假笑,也不是应付般的轻飘飘的笑,维克托就像个拿到最多万圣节糖果的小孩子一样笑起来。

“这个我可以解决,”他在勇利耳边说道,他的嘴唇碰到耳廓,一种难忍的酥麻从被他碰到的地方扩散开来,勇利哆嗦了一下,试着偏头躲开,但淋浴间就这么大,又能躲到哪里呢?维克托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在说话了。“过来。”

他说着,原本搂着勇利的腰,让两人紧密贴合的手臂向下滑去,维克托的身体也稍微沉下去了一些,勇利发出了一声始料未及的惊叫——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腾空了——他胡乱搂住了看起来唯一可靠的东西,那碰巧是维克托的脖子。

“嘘,”维克托笑着说道,他一手抱着勇利,另一只手居然伸到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勇利半趴在他肩头,感到又慌恐又羞涩,“尽管我想听勇利的声音,但万一让莉莉娅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就糟了。”

勇利已经不知道他对“意外”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像儿子一样看待管教的孩子在客房和另一个男人接吻”都算意外之中的意外了吧?想到那位女士严厉到可以算肃穆的脸,他稍微找回了一点儿羞耻心。

“你放下我!”他叫起来,脸从里到外烧透了,“维克托!这不好玩!”

“错了,这很好玩。”维克托说道,勇利觉得他平时肯定也是这么抱马卡钦的,一手托着屁股,让它趴在自己肩头……趴在那光滑的、丝绸般的肩膀上……勇利发现自己的理智又开始远去了,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简单地归类为对维克托的渴望,或者说,欲望。“乖乖抱紧我。”勇利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抱紧,他已经趴在维克托身上了,他能感觉到维克托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就连耳廓的形状都一清二楚……维克托的呼吸在他胸口缠绕,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维克托又低低地笑起来。他关了花洒,打开了淋浴间。“这就带你出去。”

他说道,但是刚踏出淋浴间,新鲜清爽的氧气扑面而来的第一秒,勇利就四肢并用着挣扎起来。

“放我下去!”勇利说道,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接下来他做的事情让他自己都惊愕,他抱住维克托的头,在他头顶狠狠亲了一口那个湿漉漉的漂亮脑袋瓜,“放我下来啦,维克托……”

维克托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他放开了勇利,后者喘着粗气退到了墙边,靠在冰凉的瓷砖上吸取了一点镇静的凉意——他的脸快要变成蒸汽了——勇利靠在墙上,低着头,直到维克托走过去,再次搂紧他的腰肢,并且抬起了他的下巴。

“看着我。”维克托说,“好好看看我!”勇利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维克托脸上带着细小的水珠,在暖调的白织灯下看上去就像一尊美丽温柔的雕像,他凑过来,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勇利的脸颊,“不要不看我,”他说道,“那会让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