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月刚看到剧情的时候,也曾怀疑过原主是不是出于虚荣心才舍不得离开郁折枝。

但短短几个小时地亲身体验下来,她倒是渐渐理解了为什么原主会对郁折枝动心。

与郁折枝喜不喜欢她毫无关系,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郁折枝对她更好的人罢了。

只是缺乏底线,方式太过极端,才叫许多人觉得厌烦。

现在自己成了那个下场凄惨的小炮灰……

花落月没有再深想下去。

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没有人爱自己而活不下去的人。

她爱任何人都不会胜过爱自己。

在被爱这件事上,她也比任何人都更有自知之明。

乱七八糟地思绪在脑海里胡乱穿梭着,花落月渐渐陷入昏沉,也开始感觉到冷。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宿舍里来回走动,大声说话。

不知道谁嘘了一声,声音一下子又小下去。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颠簸的飞机上,年轻的同事咋咋呼呼地推着她的胳膊,满面兴奋地给她指窗外厚重云层之上的太阳。

然后是端着咖啡匆匆跑向会议大楼,一转头却看见旁边的小孩儿追着皮球跑向马路中央,她下意识追上去。

最后是刺耳的刹车声……

花落月从梦里惊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冷汗。

她花了五秒钟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那个二十岁的“花落月”的宿舍里。

没有一觉睡醒就穿越回去的奇迹。

花落月用力掐了掐眉心,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但这会儿宿舍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花落月很快回想起来今天有早课的事。

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果不其然距离上课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了。

花落月连忙爬起来简单换洗了一下,拿起昨晚就装好书的书包,便匆匆忙忙朝外面跑去。

因为不熟悉位置,最后她还是迟到了三分钟,才从后门溜进去。

讲台后面念课文的老师抬抬眼皮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倒是靠后面几排的男生那里注意到了她,一个个回头朝她张望,赤|裸|裸|的打量视线毫无掩饰。

花落月刚刚睡醒,又没吃早饭,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没有注意到他们异样的视线,最多的都是定格在她手里抓着的新手机上。

她在最后一排坐下,便听见前面棕色卷发的女生用力哼了一声,扭头瞪她一眼,夸张地起身直接换到了最边上的位置。

一副像是碰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模样。

花落月一个心理年龄快奔三的成熟女人,也没有什么跟小姑娘计较的闲心,只在翻开课本的时候抬头看她一眼。

这位大概是当初带头排挤原主的人之一,所以原主的记忆里还有些印象。

姓袁名潇潇,是个富家女,却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还有早早在外面混社会的传闻。

最早的恩怨大概是原主因为没钱拒绝“拜山头”、交保护费让袁潇潇心生不满,后来又有某任男朋友醉后口嗨说她长得不如“花落月”好看,便叫她彻底记恨上了原主。

俗话说恨比爱长久,就算那任男友早就分手,但袁潇潇对原主的排挤针对却从来没有停过。

包括不限于叫班上女生一起孤立她、偷藏她的作业、跟老师打小报告、在男生那里编排她的绯闻等等等等……

只是大学老师也不爱管事,规矩宽松一些,加上原主忙着兼职,总往医院跑,才暂时没有对原主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长此以往,日后再变本加厉,可就不好说了。

花落月一边转着笔,一边听老师讲课,提前翻看过课本之后,跟上进度毫不吃力,还能分神听前面的人讲话。

大多都是最近又去了某某高级料理店,又买了什么什么高档首饰,扔了多少多少名牌包包。

坐在她们正后方的女生听得直翻白眼,一边烦躁地抖了一阵腿。

花落月不由侧目,先被对方挑染的一撮白毛吸引了注意。

黑色的短发过耳,柔顺黑亮,只是侧前位置染了大概两指宽的一缕白,便格外的醒目。

先前花落月刚坐下的时候,她还趴在桌上睡觉,才没那么起眼。

这会儿大概是被前面炫耀的说话声给吵醒的,一双凤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发尾下细长的十字耳坠随着她抖腿的频率也在烦躁地摇曳着。

还挺有节奏感的。

花落月分神想了一下,就听老师忽的叫了一声:“蔡心悦!”

白毛女生“咚”的一声站起来:“到!”

膝盖猛地撞到桌面,震得课本险些掉下去。

老师敲了敲黑板,叫她重新翻译上一道题目。

花落月瞥了眼她面前的课本,一眼便看到了课本边缘刚画上的一圈小乌龟——钢笔水都还没干透,在蔡心悦的手背上蹭了一片蓝。

蔡心悦连是哪一道题都不知道,盯着黑板支支吾吾,前面的袁潇潇周边传来一阵窃笑,她下意识低头瞪了她们一眼,却又看见旁边递过来的一张小纸条。

她下意识转头,看到花落月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但也顾不得多想,结结巴巴地照着念完。

老师叫她坐下,给她纠正了几处小问题,对着点名册又叫了几个人回答问题,简单机械的课堂互动之后,转回头继续讲课。

蔡心悦感激地看向花落月,但对方似乎听课听得很认真,她又不太好意思去打扰她。

等下课再跟她说吧。

蔡心悦心底想着,终于强打起精神翻看起课本,也顺利找到了老师先前提问的那道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