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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修长细白,像上好乳白玉石制成的箫管。

这一动作在泠琅眼中被放得很长,她的心怦怦跳着,恍然有一种见到石雕木偶活过来的奇妙荒谬感。

那个成日昏睡在榻上的人,真的醒了。

她的视线从这只手上移开,还未开口,下一刻,便瞧见了双漂亮至极的眼。

眼尾似乎随了侯夫人,窄而微挑,显现出锋利意味。偏偏瞳孔乌润明亮,好似外边粼粼池水,藏着些许易碎春光。

那双眼的主人此时正把她瞧着。

“夫人?”他轻声道,声音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

泠琅有片刻的愣神,她的认知中,在榻上半死不活数月的人不该这么,这么……

这么好看吧?

起码该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怎么能这么清清淡淡地靠着,从容不迫地将她瞧着,好像只是睡了个午觉。

见她呆呆的,帐中人轻咳一声。

“这副病容可是把夫人吓着了?”他带着歉意道。

一口一个夫人的,倒是十分上道啊——

泠琅愣了半晌,眼中复又聚起泪,竟是哽咽起来。

“夫,夫君,”她唤完这一声,眼泪便簌簌而落,端的是玉珠坠盘,杏花带雨。

“没有吓着的,我是太开心了,”她一边拭泪,一边笑,“见夫君如今恢复康健,我心里说不尽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