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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夫君实是受苦了,好在如今好转,以后定会更加明朗……”

对方闻言,微微一笑。

他缓声道:“还未谢过夫人日夜操劳,夙兴夜寐念祝祈福,母亲都同我说了,我如今能这般,实在是夫人之劳。”

这一笑,如冻湖化水,料峭寒风中生出春意。眉心那颗痣,真如鹤顶那抹朱红一般夺人眼目。

泠琅却无暇欣赏,她慌忙道:“那些本就是我分内事,何劳之有?不过念经烧香罢了,若能换得夫君平安康健,是再应该不过。”

这俩人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君,此间脉脉温情,如同那心心相印的伉俪一般,谁能想到这才是他们见的第一面。

他们你来我往,侯夫人倒闲坐在一旁饮起茶来。

她吹了吹茶汤面上的浮叶,无不欣慰地想,旁的人因病多年闭门不出,怕是早就生出些怪异性子,但她儿子便不然。

早年间她和泾川侯伴于君侧,四处征战,并没什么功夫照料这唯一的孩子。好在江琮从小便懂事,从未为此哭闹抗议过。

再长大些,便更显现出温和知礼来,和同年岁的孩童完全不同,欢喜玩闹的年纪,他已经十足的沉静稳重。可后来圣上封了侯,赐了观云坊的宅院,就在那时,江琮才染上病。

思及病后的辛酸苦楚,侯夫人放下茶盏,微微一叹。

不过是稍微一提点,说为了能脱险,为娘为你寻了门亲事,那姑娘是个实心实意的,娘都看在眼里。如今你平安醒转,她……

话仅仅到此,他便了然。

“有恩必报的道理,儿子知晓,还请母亲放心。”

思绪被一阵咳嗽声打断。

侯夫人抬眼去看,只见江琮弓着背,十分难耐的样子。而泠琅坐在他身侧,正帮他拍抚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