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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琮啜了口茶汤:“夫人大早上就砸碗摔杯,还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泠琅冷笑一声。

下人早已远远避开,此时室内一片清净空旷, 只有潺潺流水声透窗而来。若不是眼前这个装模作样脸皮颇厚的男人,本该是个十分清爽惬意的早晨。

她一屁股坐在江琮对面的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九夏——”

“他感官敏锐非常, 身手极其灵便。他是你的人, 对吗?”

江琮放下杯盏:“他不过是一个看马厩的, 顶多跑得比平常人快些罢了。”

“那可不只快一些,”泠琅说, “从翠屏山脚奔到山顶碧云宫,常人需要一个时辰,而他只花了半刻钟。”

江琮抬眼看她,并不答话。

泠琅自顾自道:“我曾探查过侯府——那是一个深夜, 极其寒冷, 地上还有新雪,他站在墙下, 能轻易嗅闻到我潜伏在屋脊后的气息。”

“你说这只是个看马厩的,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泠琅继续道, “一开始以为,泾川侯夫妇当年戎马四方,如今虽无职,但依然保留了当年一些能人手下。但后来种种迹象表明,他其实只听命于你。”

江琮温声道:“夫人何以见得?”

“夫君,”泠琅柔婉一笑,“九夏三冬,你给下人起名未免太没新意了些。”

江琮淡淡道:“这不能代表什么。”

泠琅将手撑在下巴下,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曾听闻,有一种培养斥候探子的独特手段。”

“挑选耳聪目明的强壮孩童,从五岁开始蒙着他的双眼,垫高他的脚跟。让他像盲人一般生活,并且只能踮着足走路,从而锻炼感官与腿脚。”

“如此到十五岁,解下巾条,已经可以听到二十步以外的叶片坠落声响;放开垫布,能轻松攀上十尺高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