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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取出来?”

“取出来了。”

“那为何这副表情?”

江琮垂着眼睫看她:“因为害怕你会死。”

泠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我没死。”

江琮垂下手指,轻轻触到她面庞。

“可我会怕。”他喃喃重复。

这就是初初醒来之时的所有记忆,泠琅在短暂对话过后又晕了过去,她失血过多,没有太多精力维持清醒。

而现在,是她受伤过后的第三天。

面朝灰白墙壁,衣衫撩到齐胸处,露出小腹和半个脊背。夔州靠山,天气要凉爽一些,有湿润空气漫过肌肤,带来无法形容的舒凉。

青年低声提醒:“把着衣角。”

泠琅依言照做,她看不到江琮的行动,却也能闻声猜到他在干什么。

耳后传来瓷器被打开的声音,清而脆,馥郁兰香轻盈铺陈开来,他打开了兰蝎膏。

很快,腰上传来更为明显的凉意,是对方玉石般的指尖在轻轻移动。他拂过她背上肌肤,时而停留,时而游弋,不发一语。

对于视野之外的领域,人的其他触感总要更敏锐一些,若有似无的痒意攀升而上,泠琅不由咽了口唾沫。

手指落到她腰窝处,身后人叹了一声:“可不能再任性了。”

他的呼吸温温洒落,泠琅抿紧了唇,胡思乱想到儿时在院中树荫里午睡的情形——

一觉醒来,衣衫被她的潦草睡相弄得乱七八糟,一只蜻蜓落在她背上,触须和翅叶微微震动,弄得她做梦都在痒。

而她现在,觉得儿时蜻蜓又落回她脊背,正用它那薄脆双翅,时不时给予轻扫。

在泠琅出言催促之前,一团冰凉物事终于柔柔地腻了上来,她一个激灵,江琮立即耐心提醒:“放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