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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次被捉住的细作,是二者皆有,时而滔滔不绝,时而沉默不语。江琮付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因为这是这些年第一个能渗透到暗舵之中的角色。

细作非常狡猾,话语中没有丝毫疏漏,江琮必须一遍遍地询问,一遍遍地确认,加以适量的话术和药物——

没用刑具,若用,那细作会花尽所有办法让自己死在上面。

这是漫长的对抗和折磨,万幸的是,受审者是先崩溃的那个。

“你够狠。”他的眼皮已经被割掉,没有阖上它们休憩的能力,他深深见识到了京城分舵主的特别之处,三天过去,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从始至终的冷静,连音调语气都未发生过变化。

他像和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关对话,所有巧妙的暗示与阴冷的沉默都徒劳无功,对方只不断发问,一次次地扫出他话语中的错漏之处。

即使未道出真相,也逐渐拼凑出轮廓,聪明到可怕。

临死之前,细作终于回答了两个问题,他其实明白答案已经被知晓。

“目的是什么?”

“试药。”

“毒药还是解药?”

“……都是。”

犯人死在子时一刻,而江琮站在那道安静垂落的青帐外时,丑时已快过尽。

在中间那段时间里,他只看着地面上的人形沉默不语,脑中似是想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细作是皇宫的人。

这便是疑惑所在,女帝要拿他试药,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无论毒药还是解药,他都不会有任何拒绝。

细作是皇宫的人,但不一定女帝派来的,毕竟那里还有她深爱的女儿。傅蔻心狠手辣,和她母亲如出一辙,而她的妹妹傅蕊,也并非全无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