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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离蓝古很近,他毛骨悚然。

他没有惊惧太久,刀锋破开皮肉的声音响起,胸腔被贯穿,血液喷涌,打湿身下深紫土地,将其晕染成更瑰丽的颜色。

刀入,刀出,不过是一瞬之间。

他用余生最后的力气,望向视野尽头,那道浴血的地狱般的持刀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她眼中的红是因为血,还是因为其他?

杀人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泠琅从来都这么觉得,她爱刀,爱的是金属相激的过程,至于它如何没入血肉,绞断呼吸,其实并不怎么值得享受。

但是此刻,她除了重复着这一乏味的过程,做不了其余任何事。

她厌憎这片紫色的土地,痛恨每一处能呼吸的所在。那些尚能移动挣扎的人形,在她眼中犹如燃烧着杀欲的剑靶,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尖叫,她已经无法停止去挥砍。

疾掠,在惊恐的眼神中落地,手腕弹动,刀气悍然而出,血雾喷发,一条生命终止了它的活动。

还不够。

飞身而出,跪在正奔逃的人双肩之上,手指紧紧扣住头发,手肘抵住喉管,用力一拧——

像扭掉一只熟透的瓜,她扭掉一颗头颅,然后将它随意抛在泥土上,任其流出汨汨鲜血。

依然不够。

在满地叫喊声中,她露出一点笑,如九幽而来的使者,用刀尖了结一条又一条生命。

这其实不太对。

对泠琅来说,杀人只需要一刀,但她现在行径已经不是简单的、了结性命的手段,她在进行一场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