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惜地抚摸她的红头发,又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我应该再割一缕下来做纪念。”

伊芙琳什么都没说。如果这就是她的最后,她无话可说。

在念诵加入公会的誓言时,她就知道很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不幸是今天罢了。她对家人和同伴感到抱歉,但只有一点。她每年都会到公会律师那里更新公证过的遗嘱,身后事一定会处理得很干净。

她并非没有想过主动抛出话题,拖延时间等待增援抵达。但这种简单的花招一定会被劳伦佐勘破,然后招来更多折辱人的调侃。不如干脆些。她想相信自己有爽快承认败北的气魄。

他们似乎又想到了同一件事上:时间有限。

劳伦佐略有些遗憾叹息:“不过,那些渣滓已经逃出去,你的同伴们再过几分钟就会冲进来,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这次我可不想再被打扰。”

伊芙琳今天当然也戴着保护咽喉的白银软甲。但劳伦佐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这无法再打消他的兴致。

她怀疑这甚至成了他“拆包装纸仪式”的一部分。因为他眸光熠熠,兴奋与期待不加掩饰地流露,浑似只要再解决一道拿手的数学题就能吃到曲奇的稚童。

短剑轻松破开保护猎人脆弱脖颈的银色锁甲,劳伦佐以刃尖一挑,手腕一甩将它也扔出去,大功告成似地吐息。

“真好闻。”

他带着凉意的鼻梁和鼻尖蹭过她动脉表面的皮肤,而后停住,感受生命温热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