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来自始祖的血液也没能复原她双颊原本健康的血色。她消瘦得太快,面部和四肢的骨骼都像要挂不住皮肤。

劳伦佐随之注意到,伊芙琳的体格其实在人类中也绝对称不上健壮高大,只是她动起来的时候、以冷淡而明亮的蓝眼睛地注视着对手的时候,存在感强大到令任何人都会忘记这件事。

可她现在看起来像个死人。

劳伦佐禁不住伸手,指腹搭在她颈侧动脉的位置,确认生命的脉动并未止歇。

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温热香甜的血液在流淌。毁灭的冲动和对血的渴望一瞬间复苏暴涨,他本能地收拢手指,想要抓住,想要划破,想要捏碎。

伊芙琳发出虚弱的呻|吟,转动头部想要摆脱冰冷的钳制。

劳伦佐垂眸,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松开的手指,笑了笑起身。

处理完被血污弄脏的毛巾和水盆,他百无聊赖地踱了两个来回。他独自想事情想得有些烦了,在狩猎外的事情上,他耐心有限。

绕回床边站了几分钟,劳伦佐的心思蠢蠢欲动:好想弄醒伊芙琳陪他说话。哪怕她会不耐烦甚至恨恨地拿眼神和话语的刀子戳他,那也是很好玩的。但好像不该这么对待病人。

劳伦佐叹了口气,在床沿坐下,食指勾着伊芙琳的头发打转。

凑过去把黏在她颊侧的发丝拂开时,劳伦佐撑在床沿的手不意间碰到她的指尖。

她依然闭着眼睛,温热的手指勾住他的,贪凉地拉过去手掌与手背紧贴。她的指节和手掌上有枪械磨出的茧,刮蹭着他光滑而缺乏热度的指掌,激起细微的痒。

哪怕是无意识的,也是伊芙琳主动向他伸手。

她从逐渐合拢的缝隙上方拉住他时也是这样。一百次中的九十九次她都在用刀锋和枪口阻止他靠近,而剩下的唯一一次例外总是教他困惑。

冰冷坚硬的心脏加速搏动,电流般的寒颤窜过脊椎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