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佐笑出声来,黑发在她脖颈上蹭了一下。

“但你就是这样。这样正好。”

毫无预告,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的间隙,他直接咬了下去。

思绪因为急剧的刺痛冻结凝滞。过了半秒,伊芙琳才意识到疼痛来自肩膀,而非颈侧的动脉。她本能地挣扎,进食的吸血鬼像块岩石,牢牢压制住她的动作。她听到他吮吸吞咽,每个细节都清晰到毛骨悚然。

然后麻痹的毒素起效了。

她听到心脏慌张地狂跳,越来越快的吸气和吐气,但是痛觉消失了,只剩下火苗啃啮般细密而炽烈的热意,世界从内部开始融化坍塌,理性的思考,抵抗的意志,推阻的力气。血液在离开她的身体,一切在流动,一切在交融,她从名为躯体的框架中抽身,像在自由中缺氧,又像在快乐中飘浮。她分不清视野里摇晃的黑色是劳伦佐的头发,还是映照在天花板上的树影,想要去抓住,但是又记不起自己的手在哪。

劳伦佐后撤,舌尖游弋过沾血的嘴唇,白的尖牙和皮肤,眼睛像在发光。

明明是阴森可怖的场景,伊芙琳却感觉不到一丝恐惧。

她诚实地遵从此刻的愿望,伸出手触碰劳伦佐的脸颊。他明显怔了一下。她恍惚地向他笑了笑,因为他像泉水一般甘凉,而吸血鬼的毒素让她发烧。

劳伦佐的视线变得更为黏稠,他缓慢地回了她一个微笑。

伊芙琳忘了自己的手掌还在流血,怪物那美丽如雕塑大师杰作的面庞顿时染上艳丽的赤红。她莫名慌张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往回缩手。他将她的手掌捉回去,将渗溢出每丝血线都吞下,这么做的时候始终抬眸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