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直到快要天明,他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一段类似于记忆般的梦。

一片洁白的病房里,医生对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问,“麻药过去了,肚子痛吗?夫人?”

唐软痛得要命,伸手去摸平常光滑又细腻的腹部。

一条深邃的疤痕被羊肠线缝合,指尖一碰便要疼出冷汗。

医生说,“夫人,不能乱摸,万一伤口感染了可不好的,沈先生要骂的。”

说曹操曹操到。

病房门嘎吱打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黝黝的男人带着煞气进来,几乎残酷道,“还跑吗?”仿佛在说疼死也是活该一般冷血。

唐软睁开眼一头冷汗,幸亏坐得稳,要不然非得从二楼坠下去摔死不可。

眼看天快亮了,沈家闹哄哄度过一夜,八成时间差不多可以报警,只要警察来了就会发现失踪人口一直偷藏在外面。

沈顾会捉到他,会用梦里那种森冷恐怖的话问,“还跑吗?肚子里装着我的骨头,还敢跑吗?”

我宁可死了。

真的。

唐软低声啜泣了一会儿,直到此时他才敢稍微哭一会儿。

等情绪稍微平静,他又冒险从雕塑上爬下来,脚底又软又滑,险些跌下去摔死,甚至抠破了两个指甲,渗出殷红的血珠。

半夜倒是有佣人进书房翻个天翻地覆。

不过少爷的书房藏书需要通风,经常开几扇窗户,让唐软侥幸躲过一劫。

最幸运的是窗户没关,估计沈顾的火气太大,佣人们全然丧失往日的悉心。

唐软蹑手蹑脚跑进后厨,往塑料袋里装了许多吃的,轻声安慰咕咕不要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