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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吴会萍不认字,写得声泪俱下,把虎子吓跑了。

当然了,这场“白血病”是虚惊,很快结束在了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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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太太的小楼是战前的老房,住了包含老太太在内的十一口人——老太太一人,大儿子大儿媳加上大孙子大孙女一家,二儿子二儿媳加上二孙女一家,三儿子三儿媳加上三孙女一家。

挤挤攘攘好不热闹。尤其每天早上排队倒痰盂,更热闹得像炒花生。

青豆一般鸡鸣就起,不会撞上这家人,但她的泥瓦房隔音效果很差,面没撞见不代表话没听见。

基本每天早上,大儿媳和二儿媳都要为点屎尿屁的事吵架。

以前青豆是听不出子寅卯丑的。她只觉得她们妯娌关系好差,每天吵死了。

后来,她听懂了,很难控制自己每天支起耳朵听壁角的欲望。

在有了聂小倩和宁采臣生孩子的事儿之后,她对□□的七窍通了三窍。看《黑猫警长》的时候,青豆看到新婚之夜螳螂太太把螳螂先生给吃了,剩下的四窍少说又通了两窍。

夜里,二哥的鼾声下,那些潜伏在生活里不显眼的细节——譬如女人压抑的啜泣声,床榻吱呀的摇动声,不耐烦拍墙的警告声,都有了明确的指向。

螳螂吞肉那嘎吱嘎吱的喉间细碎,肯定也不止只有青豆一人咽口水消化。

大媳妇林芬芳前一晚要是没睡好,次日铁定暴脾气。

她会暗讽二媳妇孟庭,“搞得老老晚,睡都睡不好。”

孟庭从来不输嘴仗,端着痰盂也能反击:“是的呀,累都累死了。”

林芬芳:“白天蔫巴巴,晚上倒是不要命。”

孟庭:“没办法,有些事嘛,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