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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弯腰捡完笔再抬头,只有他的背影了。

自“聂小倩”后,她和顾弈的关系一直处在僵硬与平常之间。

之前他负她,是立场有别,这次算她负他。

青豆想,她得找个机会和他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记他名字的。

没料没几天,她随老师去台球室抓人,顾弈又在其中。

烤串摊子和台球室是小南城城中村的混混聚集地,有人通过匿名信箱告状,称最近不少一中学生在那里学坏。

这么严重的事,自然要叫家长!

几个父母挨个在孩子身上练了把拳脚功夫。男孩子嚎啕大哭地被拖走,全无倚墙抽烟吹瓶的酷劲儿。

邹榆心一身灰色的确良套装,脚踩黑色小高跟,不紧不慢压轴赶来。

她朝老师鞠躬,抱歉地摸摸顾弈的头,走时还朝来送作业本的青豆打了个招呼。

顾弈与她擦身时,青豆清晰闻见他校服衣衫上的烟味。她不知道邹榆心闻见没。

后来的小半年,她和顾弈的关系连寻常都没了,只剩下僵硬。

顾弈今日跑来说二哥打来电话的事儿,像是一种关系的破冰。青豆嘴角一会翘高,一会下抑。反正,心情很复杂!

罗素素听她说校门口记名字和台球室抓人,觉得这不算事儿。她说:”好朋友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青豆没有提邹榆心,再说就复杂了。

“可能我们本来就不算朋友吧。”

青豆心想,她和顾弈的问题说到底是阶级问题。隔的是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