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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已经和隐太子不大和睦,得了一匹太子驯了几个月也没有驯服的良驹,知道太子是想叫他宴上出丑,心内也有一股劲,想要驯给人看。

驯马便是要赢过它的气力,把马的野性和体力都磨没了,使之臣服认输。

“不过当时宴会上确实有许多人在笑我,或许是他们都很厉害罢。”他道:“我也被激出了性子,后来驯好了马,又骑着它出去逛了几圈,转身挤兑了回去,把我阿兄弄得没脸。”

笑皇帝驯马无能的自然是隐太子一脉,他最后一次翻上去的时候牢牢勒住了马,骑着这匹烈马在外场狩猎,任它跌了几次跟头,把马累得如现在一般口吐白沫,才把马交给侍从套好了缰绳。

她破涕为笑,“道长,原来你也是会挤兑人的。”

“人被逼得狠了,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出家之前,口齿比阿姝伶俐多了。”他道:“我阿兄当众失了颜面,一时恚怒,便撺掇了人去向上皇告状,曲解了我的话,说我暗中造反。”

一时恚怒与蓄谋已久之间,他更愿意信是前者。

“你阿兄的气量未免也太狭窄了!”她评判道:“烈马难驯,且又有疾奔失足的毛病,他是想要你难堪,还盼着你受伤。”

“谋反是多重的罪名,为了一点面子,他就要往你的身上安!”

开国的君主几乎都是戎马起家,因此对握有重权的臣子诸多忌讳,隐太子这样做,无异于是与皇帝撕破脸。

“阿姝气什么,”他抚着温嘉姝的背顺气:你瞧,我现在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她点了点头:“上皇开国之君,何等圣明,总也不能信了他一面之词,道长光风霁月,怎么可能会谋反呢?”

据她入京所闻,上皇与圣上一直父子和睦,虎毒不食子,哪能为着太子一句话就杀了其他儿子?

“恰恰相反,”道君苦笑道:“上皇把我责骂了一顿,说我狂妄自大,没有天命在身,却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

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她呼吸微滞:“哥哥,你当时挤兑他什么了?”

“我一时压不住气,同那个牵马的侍从讲,‘生死有命,我若命不当绝,这孽畜就是再烈十倍也害不死我的’……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道君说这话时,那“孽畜”打了个响鼻,看来是极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