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传来急报, 邹行已受诏前往颍州,庐州无首……”

这些都是僵持不下的事情, 放到朝堂上也不过是争一争, 提醒一下官家和两院该做出决断了。

暴雨赈灾, 户部有苦说不出,只能一如既往地喊着无粮无钱的话。

谁都清楚,官家前些日子要大修相国寺,数以万计的白银就这样花了出去,可和谁也不能说。

庐州急报,两院各自捏着自己的人选不松口。

一个是就地从庐州提拔副将, 轻车熟路,一个是从兵部调取将军,以彰皇恩, 官家有心从兵部拉人,可宴同知扣着不发。

“既然无事……”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让燕舟兴致缺缺,因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容祈身上,见他神色比之以往更加沉默,嘴角微微勾起。

——明明是他们欺人太甚,现在却要责怪朕……

“微臣,有事要奏。”

燕舟脸上的神色微微僵硬,瞳孔微缩,身体不由前倾:“你,你要奏事!”

今日天气阴沉,大庆殿内排烛闪烁,容祈抬眸,一双眼便倒映出点点烛光,好似一团团火苗在逐渐飘荡游走。

他神色镇定,唇色雪白,可越发显得鼻高目深,眼眉漆黑,定睛看人时,好似那杆永不倒下的军旗,迎风猎猎作响,风卷云龙,从不曾倒下。

“水家一事牵扯十二年前第三次北伐军大败……”

燕舟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底下之人。

大殿之内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屏息站着,只是有人死死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而有的人抬眸去看正中那位大燕年轻的同知。

自大燕建朝以来,这是第二位在二十五岁年纪就成为大燕八大同知的人。

这样的年轻,这样的骄傲,这样的锐气,这样的耀眼,灼灼如星光,耀耀似艳阳,义无反顾地走上第一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