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冬青送阿姐回去。”容祈说道,严肃吩咐着,“这些日子出门一定要带人,今日阿姐独自一个人来,可不行。”

“知道了,啰嗦。”容宓拢了拢纱袍,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有话可要就赶紧说。”

屋内很快只剩下容祈和宁汝姗两人。

容祈已经换了一身修身的湛蓝色常服,在日光下越发显得沉稳冷静,他抬眸看人时,却因为背光让瞳孔的光有些不真切。

“世子下朝回来了?”倒是宁汝姗先开口说道。

容祈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要走吗?”

宁汝姗半靠在软枕,纤长如蝶翼的睫羽微微下垂,大病初愈,让她神色有些憔悴,可她靠在这里不言不语的时候,总让人岁月安宁,尘世无碍的模样。

“我想拜托世子一件事情。”宁汝姗并不答话,只是镇定自若地岔开话题。

容祈沉默地听着。

“不知宁夫人何时能出来?”

“王家两兄弟齐齐大散关发来请罪折,请求彻查第三次北伐,已还老将军清白,这两日当年牺牲将领的家人也纷纷上折请求完整调查此事,我已让民间小报借助舆论施压。”

宁汝姗抬眸去看他,隐约察觉到他说着话时已经不再愤怒,而是带着尘埃落定的平静。

——平反第三次北伐军的失利,他势在必得。

“官家为平息日益高涨的情绪,势必会先放出宁夫人以短暂平息民怨,用此来安抚各路将军愤怒的情绪。”

容祈胸有成竹地说着,对此颇为不屑。

他们的官家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对宁家依旧是报以棋子的态度,可他根本想不到,宁夫人只要一出相国寺,至今要想再找借口控制住她,早已不再可能。

“我想请世子帮忙给宁夫人和宁姝送一份路引。”宁汝姗低声说着,“她们不会再留在临安,可眼下的情景,自己办也颇为困难,还请世子帮忙办一份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