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两人已从黑暗的后院走到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路灯发散着柔和的橘光,一圈一圈铺在青色路面,仿佛燕子剪水的波纹在连绵起伏。

张小严和曾楼迦这才确确实实感受到事后无端的紧张迎面扑来,方才的冷静机智都被哪根大胆神经拽着,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对视笑了一下,大部分情绪是真解恨。

曾楼迦忽然严肃说,“你最近搬到我那里去住,必须提防那个渣男再去滋扰你。”

张小严盯着曾楼迦泛红的手骨骨节,十分内疚地抱起对方的手,“迦哥,都是我不好,总是遇人不淑,自己还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无论遇到任何事,两个人从不互相指责抱怨,从小形成的默契,绝对只把彼此都放在第一位来呵护。

“事情过去就再不许提,”曾楼迦揉揉张小严的金发,以示安慰,“走吧,哥给你做豪华双蛋方便面,吃饱了又是新的一天。”

曾楼迦从今年放暑假算起,就读n大的建筑系正是第一年,是所谓“建筑师让建筑貌美如花,建筑学让莘莘学狗变成如花”的魔鬼专业,平常的课业负担相当繁重,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曾楼迦并不能选择住校,而是在远离n大十几公里的廉价出租屋里苟着。

他住的这片出租屋租金其实并不低廉,十五平米的砖混结构破房,冬冷夏热,环绕立体透风墙体,360度仰视观星感受,政府说拆就得卷铺盖走人的极品小区,每个月跟曾楼迦要800元。

为了挣到这些该死的钱钱,曾楼迦平常有在打工,假期里更是做着四五份兼职。

张小严曾经提议两个人合租个略大一点的房子,不过曾楼迦的书和建筑模型有点多,占据了房间的一半空间,而且张小严的作息时间与曾楼迦绝不相同,只好婉拒各过各的,打工结算时才碰头吃香喝辣。

一进门,张小严就主动要求去做点宵夜解乏,曾楼迦闻了闻身上沾染的烟酒气,不禁回忆着渣男的纠缠触碰,一阵莫名厌烦自心底油然升起,叮嘱好张小严食物在哪里,自己先去冲个凉水澡。

十五平米的房间能分给浴室的面积就更小到可怜,曾楼迦打开淋浴器,在细腻泡沫的包裹之下,反复把自己匀称雪白的四肢清洁得干干净净。

浴室里有面落地长镜子是原主人留下的,曾楼迦一直很讨厌从镜子里打量自己洁白无瑕的躯体,他总觉得这张脸和肤色给自己招来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正当曾楼迦准备自我嫌弃的时候,浴室连接外面的一扇破旧窗户响了一声。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