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疼。

一摸鼻孔,竟然流鼻血了。

哭爹喊娘地叫了句,“杀人啦!”

有人打开手机的照明,其他人也都纷纷照模学样。

一束束光线在幽闭的空间里如同锋利的刺刃,自四面八方分割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赵铳的手被人拖着,光束一个班一个班接着追逐而来,像是夺命巨人高高抡起的战斧,自他的后脊贴身砍削,沉重地坠落至足踵。

光明在身后追击,曾楼迦的身影在黑暗的溶解里逐渐清晰。

两个人手挽手狂奔至教学楼下。

赵铳说:上车!

也不知哪个倒霉蛋自以为破车不会被偷就没上锁,曾楼迦极快地坐上自行车,双手撑住把手,赵铳搂着他的腰跨骑后座。

我来蹬。

他那双130的大长腿伸在脚踏板上,像安装了马达的风轮,不停地踩啊蹬啊转。

曾楼迦的身躯微弓,两只叠脚搭在车的斜梁上,一双眼睛紧盯着路,却七扭八拐地从大路漂移去了小黑道儿上。

赵铳喊:你t别笑了,仔细看路好吗?

曾楼迦已经管不住嘴,哈哈哈放肆狂笑不止。

赵铳探头:前面有坑,拐弯!拐弯!

破车笔直地冲向小道上凸起的石栏,自行车精疲力尽地瘫在坑旁,赵铳搂着曾楼迦在日渐荒芜的草地上翻滚了四周半,才双双躺在人工草皮上大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