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年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纤瘦的后颈。少年忍不住把视线转移,软绵绵地推了推,最终还是别开头,盯着倒在一旁的锄头,生硬地说——

“算了。”

“原谅你了。”

江逾白觉得自己仿佛睡了百年之久。

僵硬的身体在温暖里一点一点苏醒,他最先听见的,是耳边压低了的争吵声:

“我师父怎么还没醒?”

“我哪知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没查出什么别的毛病来,要么是商雪止那个孙子又使了什么阴招”

“庸医!”

“我呸!我不在,你们师徒俩只能抱着哭信不信!”

“呵。”

“周琰!!!”

江逾白听着听着,想笑,那股子笑意出了口,却成了铺天盖地的咳嗽。

“他醒了——”

江逾白睁开眼,眼前的东西还看不大清楚。一只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知道那是春无赖在把脉。

那两团人影慢慢地清晰了起来,果然是围在他床边,满目焦急的周琰和春无赖。

江逾白缓缓眨了眨眼,那修长的睫毛扑闪着,似是要戳进两人心里去。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唇轻轻开合,两人都不由自主凑得更近了些,想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糖”江逾白喉咙干涩火辣,药的苦味却抢先在舌面上炸开了,还一圈一圈泛着回味,溢出的苦味把他的小心脏搓圆柔扁,差点又昏过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