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将傅乘舟拎进屋里,开始教训:“出息了,今天敢拿烧小黄鸭来威胁我,以后你是不是就敢拿轻生来威胁我了?”

傅乘舟眼泪汪汪地望着她,“谁让你不要我的?”

“姐姐,你和哥哥怎么能不要我呢?”

“我是你们养大的人啊!你连养一只小黄鸭都养出感情不吃了,我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就忍心把我送走呢?”

傅挽月看他哭成这样,心也跟着软了。

她说不出来训斥的话。

只能从绣里掏出一张青梅罗帕,轻轻给傅乘舟擦拭眼泪。小舟是她养大的孩子,陆总督要接他回苏州,她心里同样舍不得。

可陆大人才是乘舟真正的亲人。

他们不能自私地将他留在这里,苏州比河虞富庶,乘舟去到苏州,能入更好的学堂,会有更渊博的夫子教他识文习字。

苏州和河虞,一个天,一个地。

傅乘风和陆赣,一个是县令,一个是总督。

他们能给傅乘周的,陆总督能给。陆总督能给的,却不是傅挽月兄妹能给得出来的。

所以,送乘舟回他父亲身边,于情于理,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不能耽误了乘舟的人生。

傅挽月将他回到亲生父亲身边的好处一一说了,但傅乘舟哭得却越来越凶,整个人扑到她怀里,泪水哗啦啦流得,都把她的春衫衣襟打湿了。

她还从来不知道,乘舟那么能哭。

他是她养大的孩子,傅挽月当然不会嫌弃他。

傅挽月轻轻拍他的后脑勺,“好了,看你哭得,把我衣服都哭湿了,我去隔间换件衣服。”

她起身整理皱巴巴的衣袖,方才被傅乘舟又捏又擦,都不知道上面沾的是泪是涕,还是换下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