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跑出房间,听到护士们议论。

“小姑娘真可怜。”

“祖父是前大臣,父亲是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一个人住在这么好的房间,比得上我好几个月工资了。”

“是啊,哪里可怜,她应该多受些折磨才公平。”

“也没必要这么说啊。”

她们在检查时对她那么好。耐心地对她说话,温柔地问她疼不疼,她还以为……

所以小时的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受些折磨。如果她更难受些,生活在痛苦中的会不再难过吗?

此时此刻,死神像是俯视着她,已将镰刀压在她的身上,重得她喘不过气,在她身体中燃烧的,大概是地狱的火焰。

“……我没胃口。”她努力发出声音。

“你不想吃,但身体需要。”北信介回道,并未停留。

米仓枝夏拧着眉头像在吃药,舌头试探性地品尝着它的味道。

她想不起先前生病时吃的是什么,但粥并不难吃,反而觉得能很快吞下第二口。

“我自己来。”她说。

北信介不确定她是否能行。

“等等。”他说着出了门,搬来一张矮桌。高度刚好放碗,米仓枝夏也不用压低身体。

她握着勺子,动作迟缓地将粥塞进嘴里。碗靠边的位置放着酱菜,是北信介奶奶腌制的。

“小心烫。”北信介提醒。

他坐在一旁,确认米仓枝夏自己能吃。她也很听话,没动左手。手心上涂了软膏,绿油油的颜色,像是糊了层芦荟。

他起身要走,米仓枝夏抬起头:“……别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