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雷斯欢呼一声,强忍住立刻起飞的冲动,歪着头盯着她,眼睛闪烁着红光。

“去吧。”艾尔庇丝首肯。

灾厄之灵振翅起飞,大口吞噬丰沛流动的力量。

--噢噢噢!

基雷斯激动得难以自抑,抛弃了渡鸦的形态,恢复为无法形容的黑影。它们激荡的气息变得凌厉,甚至忘了要回避艾尔庇丝,膨胀舒展的无数肢体本能地攀附上她的衣袍,想要将一切贪婪地啃噬殆尽。

“基雷斯。”

她话音未落,灾厄之灵便立刻退却。

卡俄斯见证的主从关系极有约束力。艾尔庇丝没有刻意强调过主人身份,也容许基雷斯想什么说什么,但于它们而言,似乎有一条绝不能逾矩的线。如果将她吞噬,它们自身也会立刻崩溃。她从身周迟疑不动的黑影中感觉到畏惧,便弯唇,在基雷斯开口告饶之前说到:

“无妨,把这里清理干净。”

眼前黏稠的黑障顷刻间消失,不可思议的光景在艾尔庇丝面前展开:

她站在厄庇墨亚的城门口,广场、廊柱、水井、市场、民居、街道,还有最高处的宫殿,属于提坦神族厄庇墨透斯的城市分毫不差地于此地还原屹立。

只有一处不同,却是关键性的:这里色彩的概念错乱颠倒,不论是天空还是墙壁都充溢混沌变幻的黑,唯有勾勒出一切轮廓的线条五彩斑斓。

即便是艾尔庇丝,也不由片刻失语。

基雷斯恢复渡鸦形态,飞到她肩头,带着讨好意味地蹭了蹭她:“这里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

艾尔庇丝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漫不经心地挠着鸟儿下巴和胸口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