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平郡主对着铜镜笑了笑。明明人前恭顺小心,此时弯柔的乌眉却无端地带上了几分艳色阴狠:“呵,什么都是我的错。花瓶碎了是我没注意,嘉泰蹭破一点油皮,也是我没照看好。郡主——”

柔平郡主的声音微微拔高加重,一字一句地吐着对嘉泰郡主和二皇子妃的恨意:“什么郡主,活得连嘉泰身边稍有些脸面的下人都不如。穿金带银,华丽现人,就不觉得讽刺么?”

小玉被柔平郡主这一番话唬得脸色剧变,匆匆跑到屋外张望,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回到柔平郡主的身边,着急地劝着:“我的郡主啊,这话咱们私下说说也就罢了。您可千万别犯了浑,在娘娘和大郡主面前不满啊。”

司徒心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一把羊角梳,轻轻地梳着自己柔顺的长发。瞧着小玉一脸惊慌,嗤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咱们这院子这么偏僻,难不成还会有人来不成?”

小玉不敢说话了。默默地从妆奁盒中拿出一盒白瓷小罐装的药膏,打开对着柔平郡主道:“郡主,奴婢给您上药吧。”

“嗯。”柔平郡主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起身施施然地走向了内室。

小玉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上前为柔平郡主去衣拖屐。待柔平郡主趴到了床上,又替她将亵衣卷了上去。

只见司徒心琳小小的身子上布满了红色的伤痕。虽然不见血,却是被木棍打下,闷出的一道道红肿的印记,看着无端令人心头发酸。

小玉用指尖沾了一些膏药,轻轻地涂抹在柔平郡主的背部,小心翼翼。生怕稍稍用力一些,便会让自家主子更加疼痛。

倒是柔平郡主眉头一皱,极为不耐地斥道:“没吃饭么?这么轻做什么?”

小玉有些哽咽:“郡主,奴婢怕您疼。”

“疼?”柔平郡主有些厌烦小玉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但到底是自己唯一忠心于自己的丫头,最终也没有出口斥责,而是有些嘲弄地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本郡主都没觉得疼,你倒是还不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