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次,潘西阿姨趁爸爸不在将我拉到一个女孩的相片下面,指着她对我说,爸爸在看她。

可那个女孩和妈妈长得完全不一样。

她长着黑头发黑眼睛,不像有些话多的相片那样与人聊天,只安静地垂眸望着一个又一个相框前经过的人」

信纸猛地被我丢到一边,我拉过背包翻找起来——我想起曾祖母塞给我的那张看似毫无重点的相片。

泛黄褶皱的老照片被掏出来:

果然。

人群边缘,一个女孩手肘搭在桌上独自坐着,没看向镜头,不知在看哪儿,也许甚至不知自己进入了画面。她有一头长而乱的黑鬈发,一对黑亮深邃的眼睛。

相片里的女孩并不甜美,也不可爱,下巴微扬,神情飘渺,眼神里仿佛有深深思虑,好像在暗处观察着人世万物,在脑中搭建自我世界的积木,与外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冷漠疏离。她长得像一首晦涩难懂的诗。

我想,这大概就是除德拉科·马尔福以外的人眼中看到的佐伊的样子吧。

老人最后那段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话在我脑海里响起。

他说,他甚至没有一张她的照片。也许我该把这张90多年前的老照片送给他。

我起身要呼唤我的猫头鹰,可我停住了。

我想起将那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平静温和地向我娓娓道来的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