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把水放到了座位上的简易桌台上,列车在黑色的林间奔驰,塑料瓶里的水微微战栗。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养的小金鱼。

每年七月份的最后一个周六,隅田川会举行一次盛大的花火大会,斑斓的烟火炸响在隅田川的河岸,霓虹灯和烟花的火光,将城市映衬得宛若白昼一样敞亮。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挤着人走过祭典的参道,斑斓的烟火落进人间。

她突然想起了‘爸爸’。

‘爸爸’的面容在记忆里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爸爸’大部分时间都会穿衬衫和西装,衣着外貌中规中矩,因为他是个上班族,在东京随处可见的上班族。

很小的时候,家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争执,家里还算是融洽,外出工作养家的爸爸,在内持家的妈妈,还有年幼的孩子,这样的一家普通温馨。

每年的花火大会是最热闹的祭典之一,鱼群一样拥挤的男男女女来来往,‘爸爸’会把弥生月放到肩膀上,免得小小一只的她被人群冲散了。

她记得‘爸爸’给她捞过一只小金鱼,红色的鱼鳞,纤薄纱衣一样曼舞在水里的鱼尾,小小一只的金鱼在塑料袋里,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她。

她给小金鱼找了鱼缸,很小心地把它放进鱼缸里,准时准点给小金鱼喂食,可是它还是死了,在水面上翻出了脆弱的肚皮,小小的身体,脆弱得像是枯萎的树枝。

细腻的雨丝变成了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落在车窗外,玻璃窗被雨水氤氲得一片模糊。

“鱼。”

胳膊撑起下巴,弥生月托腮看着塑料瓶子摇晃的水面。

“什么鱼?”虎杖悠仁歪了歪脑袋,满脸疑惑。

“我觉得他像鱼,一条小鱼。”弥生月托着腮,红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