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变成了檀健次的悬崖。

雨下了半夜,还不见小,出去买药的王浩和池约翰半个小时了都还没回来。檀健次肉眼可见地疲倦,不住地发抖,赵泳鑫摸了摸,感冒药并不见效,似乎比刚才要更烫了一些。

肖顺尧在屋外打电话还没回来,赵泳鑫急得手足无措,要进屋给他洗一条毛巾来敷额头,正打算站起身,又被人扯住了衣袖。

烧糊涂的檀健次喉头干涩如枯井,只能吞咽几下口水慢慢地说:小鑫,我好冷啊……我想进去躺一会儿。

赵泳鑫这会儿对他有求必应,没头苍蝇一般点头,念叨着:好、好。客卧被我改成了健身房,我去给你搭行军床,就一小会儿,健次,你再忍一小会儿。

为什么要搭啊。

他在他身后问。两个人,同时静止了下来。

檀健次用发抖的声线问:我在我自己家,不是本来就有床吗……?

其实檀健次在北京也有一套公寓,但只有赵泳鑫这里被他称作“家”。主卧里一米八的大床是他们一起跑到家具市场一张一张挑过来选的,檀健次觉得这张最好最软,睡着最舒服。他们俩的床上,放着好多玩偶,被人最熟知的是卡嘚儿诺和卡吉诺;赵泳鑫的衣柜里檀健次的衣服比他自己的还要多,床头放满了他们拍的拍立得。赵泳鑫有点儿洁癖,bass和小嘚儿不允许上床,只能在床边转来转去,有时候舔舔檀健次睡着时垂下的手心。

你不会……你不会把我的东西都打包扔掉了吧,get out、get out,哈哈。

他半闭着眼睛,笑得很吃力,之后半央求地说,

扔了也没关系的……就今天再睡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好累了。

赵泳鑫从他开始问“为什么要搭”的时候,就动弹不得了,像一下凝固变成雕塑。

他很怕自己在檀健次面前哭,更怕看着檀健次在他面前哭。

檀健次缓缓地、不依不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