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碗碗蹲在他的阴影里乘凉。

也不说话,手指头伸长,向着上方。

此刻正当午时,日光耀目。

西门吹雪仰头,只见有个小黑点由远而近。

——直直向下,银芒闪动。

剑神辨认出,那正是自己佩剑的锋刃。

笑意尚未扬起,西门吹雪瞳孔剧震。

说时迟那时快,他下意识地推开张着嘴傻乐的小妖怪,自己也纵身跃下车顶。从余碗碗的角度看,此情此景,像极了爆炸前主角奋力扑倒的画面。

“《《轰》》!”一声巨响,空气震出余波。

剑坠落的冲击力太猛,爆裂的车厢木屑横飞,尘屑在风中飘扬。

两匹拉车的良驹受惊之下终于不堪重任,嘶鸣着拉着残余的木料跑了,只留下个侥幸完好的水袋……

这也许是命运赠予的最后礼物。

西门吹雪僵立着,一身是灰,半肩木屑。

纵观剑神降生这二十余载,清清白白高岭之花,不曾遭受如此不堪回首的当头棒喝,这般惨绝人寰的奇耻大辱。

“呼,呼呼……”余碗碗跑过去,鼓起腮帮子帮他吹走身上的脏东西,过了会儿不耐烦,戳他:“你自己也吹吹嘛,呼呼呼……”

吹得西门吹雪发丝轻拂,俊脸死沉。

顿了顿,剑神的面部终于有了生气,脚步也动了,却越过卖力吹风的小妖怪,一步步走向那柄终于扬眉吐气的凶器。

乌鞘剑有着狭长的剑锋,古老的剑形。这是杀人的剑,不是用来观赏的器物,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见过它锋刃的人,大都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