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将碗塞回小妖怪手中。

随后面无表情地平静道:“告辞。”

被水滋润后,鲜亮的薄唇灰中泛红。

这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似要将这无情世界中的惨淡人生远远抛下。

剑对着余碗碗嗡嗡嗡地说了一通,“嗖”地蹿到前主人身边摇摆身形。余碗碗朝他们大喊等等她,西门吹牛的步伐果然也变慢,至少没有轻功飞远。

她不走,是因为花无缺还没有喝茶。

白衣公子端着那茶,黑如点漆的眸子眨也不眨,竟似老僧入定般不动如山。余碗碗两手叉腰瞪着他,凶巴巴如同剥削社畜的资本家:“快喝鸭!”

——好凶一只碗,好惨一朵花。

铁心兰掩面颤抖,欢乐的泪水缓缓落下。

花无缺最后望了心上人一眼!

虽然只望了一眼,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这一眼,怕比当日佯装兄弟相残时的诀别还要凄惨,至少那时他从容平稳,还有着对生的渴望,但如今连宁死不屈也做不到……

晚风萧瑟,残阳如血。

无缺公子仰脖,喉结滚动着咽了干净。

随即抚掌作揖,多谢小妖怪款待,并温和地同她告别,很好心地指出西门吹雪走的方向正是京城。

“等我办好大事,再来找你们吃饭嗷!”余碗碗贼兮兮地点头,跳起来怒拍他的肩膀,最后跟大家挥挥爪子,一蹦三步远去追她的阿牛哥去了。

花无缺捂住肩,面带疲惫地坐回车中。

少顷,马车朝着反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