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五月,拥翠山庄的拥翠与这庭院之中的翠竹相合,纵然此时是日头正盛的午后,庭院中的竹影也为此地增添了一份清幽。

可庭院之中并不幽静。

李观鱼看到了庭院之中的很多个自己的老朋友,七年的时间足够这些老朋友和自己一样变得苍老,但他们总算还拿得动剑,人未动剑气已经充盈了整方天地,那正是他岔了气之后无数次想要抬手做到却做不到的。

被六人围拢在中间的并不像他所想的,即便玉函说是个拿刀的姑娘,也该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才对,她年轻得过了头,被日光映照得越发锐气逼人的眉目中还带着几分容貌未曾长开的稚气,恐怕连二十岁都不曾到。

他那干涩的眼眶中眼睛微动,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手中的刀上。

以及那执刀的手上一对银丝缠绕的手套。

李观鱼始终认为追寻剑道也并非硬要让自己用最简陋的剑,过最朴素的生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未尝不是一种习武的方式,他从这个小姑娘身上看见了两件神兵,也从她身上感觉到了那种暗流涌动的内劲。

怪不得帅一帆会输,这已经不是个可以用常理来界定的天才!

但那又如何,剑道一途上他自认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绝不会输!

帅一帆、萧石、凌飞阁、铁山道人等人整整研究了两天有余,将这套剑阵融会贯通,所以他们此时当然站在最应该站定的那个点上。

李观鱼恨不得自己也能取代那个他并不认识的黑衣剑客加入剑阵之中,可惜他的躯壳与灵魂像是完全割裂的两块,只能看着那年少天骄扬刀轻喝,“请吧。”